一到白宅,白筱绕就一言不发地直接回了房间。他们进宅门时,附近有几个鬼鬼祟祟探头出来看的,也许是谁的眼线,也许是记者,白梓景瞟见那些人的眼神不善,明显要优先处理他们。
郑叔跟着她,确认她是回房而不是去调香室,才放下心来。
“三小姐,”他站在门边,忧心忡忡叫住她,“您还是离开吧。”
白筱绕停了一瞬,才肯定他话里的意思,回头看过去:“郑叔,您不是一直希望我回来吗?”
“那是以前,”郑叔垂首摇头,“今时不同往日,白家变成了个什么样子,我看在眼里。大少爷对您诚然不会坏,但您待在白家过得也不会好,趁他还没表态不许您走,赶紧的……”
白梓景确实没说过不许她离开,但白筱绕不会因此就觉得,自己能轻易走得了。
“谢谢您关心我,我有打算,”她唇角扬起,“我的香在这儿,我带不走它,所以调完香之前,我不会走。”
郑叔叹了口气:“是。那香水,对您的意义一定非常重大。”
“你理解就好,去休息吧,劳您跟着我,受累了。”她说。
白筱绕短短睡了一觉,醒时脑袋还是昏的,女佣在门外小心敲着门,还在问:“小姐?小姐?”
“小姐还在睡着就算了,我们让客人回吧。”
“可是……”
她披着衣服开门,正听见门外两名女佣小声交谈。女佣们见她醒了,急忙说:“小姐,有客人来了,是为夫人的事情来的,大少爷不在,我们就来请示您来了。”
白筱绕眸子转了转:“什么客人?”
“是……警察局的副局长。”其中一个不安道。
江瑛入狱之后,白宅的佣人被白梓景辞退了一大片,留下的这些许是受了他什么吩咐,有的即便从没见过白筱绕,也对她毕恭毕敬宛如主人。他大抵没对他们明示她的身份,否则这些内务,女佣们是不该找她的。
她倚在门口,低头想了想,说:“我去换衣服,给客人准备红茶,泡茶的时候,往里添些陈皮。”
女佣们对视一眼,安下心来应道:“是,小姐。”
秦止闻到橘茶的那一刻心里颇震惊。
直到白筱绕出现,这种震惊更是化作不可置信,他再坐不住,腾地站起身来。
他是知道她当初因何被逼得离家的。
白筱绕则对他微微笑了一下。她花了一点淡妆,腮红和唇脂将她的苍白短暂掩盖了过去,虽然看起来仍然很消瘦,却提了不少精气神。
秦止环顾了一下四周,佣人们都远远低头站着。
“请坐吧。”白筱绕说着,自顾自地先坐下了,问他,“白家的茶口味可还行?我让人加了你爱喝的料。”
秦止粗略点了一下头,忍不住问:“你怎么回来了?”
“我回来调香的,”她抿了下唇,马上终止了这个话题,“白梓景现在不在,你是为公务来的,先解决你的事情。等了这么久,很重要吧?”
“有关江瑛,我想调查一下她的私人物品。”她不说,他也不好追问,便开门见山道。
秦止今天是穿着便服独自来的,白氏是举足轻重的大家族,警方和他个人都不愿意上来就大动干戈,于是就有了今天的私下拜访。
“她不是已经坐牢了吗。”听到“江瑛”这个名字,她的神色止不住地一敛。
“我们在郊外发现一具男尸,罪魁祸首也指向她,此案牵涉颇多,”秦止表示不便多说,“总之,按例须调查一通。”
“好的。”白筱绕表示理解,侧头问一旁佣人,“白梓景有没有说过,不许我去哪里?”
秦止的神色变得有些微妙。
一个女佣道:“大少爷说了,只要小姐您还在白宅……”
另外一个急忙用手肘捅了捅口无遮拦的同伴:“没有!”
两人都谦恭地深埋下头。
白筱绕回头对秦止一笑:“那么我带你去吧。”
两人一同并肩走在走廊上,秦止低声说:“如果你处境艰难,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说。”
“谢谢你的好意。”她只是微笑。
秦止默默叹了口气。
佣人把江瑛的房门打开,退到一边。白筱绕也没想进去,站在门口看秦止戴手套,说:“我回来这里的时候,江瑛应该还在,但我没遇见过她,她应该是一直呆在房间里的。”
“是的,夫人从没出过房门。”边上的佣人有点紧张地接了一句。
他们对视一眼。
秦止递给白筱绕一双手套:“你一块进来吧,可能有点事要问你。麻烦你们就待在外面了。”后半句是对佣人们说的。
他们对警察的话不敢置喙,诚惶诚恐守在门口。白筱绕尾随他进门,有些许厌弃地扫了一眼这个房间,问:“秦止,你是突然想到什么了?”
她看得出来他一开始没想要她进来的,这毕竟是嫌疑犯的房间,也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