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姐真是倔得很，”灼央尾幽幽地叹了口气，说，“你说的带走，是想治好他的病送他走吧？恕在下直言，你还是不要和风少杠了。因为除了在下，整个涞国没人能医好他。”

“你一向讲究一码归一码的，不是吗？”白筱绕看向他。

“呃？”他噎了噎，想到什么，侧头眼神飘忽，“在下可不记得说过这样的话。”

她轻嗤：“哼，庸医。”

“什……！”

“既然你不肯回去，那就让澈进监狱去吧，”风镜笙突然冷笑，“警察就在楼下，我就打晕你扛回去，然后跟他们说他诱拐你，反正他来路不明，还有杀人嫌疑，轻判也得蹲个几年大牢。”

“风镜笙！”她瞪他，“你敢！”

“唷呵，你这是什么口气？我为什么不敢？”他眉尾上挑。

“绕，我想留在你身边……”澈丢开行李箱，颤抖着抓住她的肩膀，“我不想去那里……”

看见他抓着白筱绕，风镜笙眉头紧皱正要爆发，白筱绕兜里忽然传出轻微的震动。

“我不会离开你，”白筱绕轻轻推开他，“冷静下来，澈。”

她摸出手机，看见屏幕上的名字，脸色微变。

顾霰。

瞟了一眼风镜笙他们，她按下接听键：“喂。”

“你终于接了。”他的声音清淡如旧，透露出一抹松快，“小猫，消气了？”

白筱绕没有出声，怕自己又发脾气。

“在做什么？”他问。

“没做什么。”

“你听起来还是不高兴，”顾霰微顿，说，“我刚参加完一个宴会，现在在家，给猫喂午餐，用我们一起赢下来的猫粮。你回去了吗？”

她又不说话，猜到她的回答，他无奈叹了一声：“你平安无事就好。小猫，告诉我，上一次，为什么那么生气？”

“你问我？”白筱绕垂着眸子，反问。

“你上次跟我提的那些话，我后来才明白，是指杜·贝克和那个画家吧，”顾霰的声音依旧缓和，他抚过身边的黑猫头顶，翻开风镜笙发来的传真，“我得知你公司有人纠缠你，就托阿尔托先生撤了他的职，名字似乎就是杜，当晚，他被谋杀了。那个画家，因为抑郁症赖在你身边，我很不高兴，就派了医生去找你，想让他早点痊愈，离开你。后来我听说，他被当成了谋杀案的犯人。”

白筱绕怔住：“顾霰……”

她完全误会了。

这些原来都和他没有关系。

“虽然你的想法合情合理，我也确实有这么做的能力，”他关上文件，说，“但是小猫，基于我们之间的感情，这种手段我还不屑用。”

“对不起，顾霰，”白筱绕埋头，“我也不想这么想，可是那天风镜笙和你通电话，你又一口承认……”

“我当时被你对那个画家的维护冲昏了头脑，没解释清楚也有我的不对。你还怪我吗？”

“对不起，是我武断了。”她抿紧嘴唇。

顾霰低声笑了一下：“答应我，不论以后我们如何争吵，也不要再一声不吭地离开。”

“嗯。”

“其实小猫，我也有牢骚想发——你对那个画家确实关心过度了，甚至到了毫不设防的地步，”他转而说道，“我不能容忍这样一个男人再待在我女朋友的身边。把他交给我好吗？灼央尾应该已经准备好为他手术了，等他痊愈，我就安排他安全离开。”

手术前夜。

灼央尾把筷子端正地放在吃完的空盘上，抬头看时间。

七点多，窗外长庚星远远地挂着，白筱绕还在调香室忙着没回来。

他便坐直了，端详对面澈的吃相。

晚饭做的是炒面，澈拿筷子一点点夹起来，往嘴里送，吃得很慢，但看起来并不费劲。

“能别盯着我看吗？”吃了一会儿，他终于受不了那目光，放下筷子回视。

“白小姐在教你用碗筷上，也是下了功夫，”灼央尾浑不在意，他此时没有戴面具，冷峻的面容在夕光里头颇显阴沉，“今天以后，你再碰到中餐的时候，不知还记不记得怎么用筷？”

澈的手微抖，不动声色藏到桌下。

“绕不会抛弃我的。”

“你哪里来的自信？”灼央尾颇感兴味地双手交叠，托腮瞧他。

“我……”他低头，闪着眸子，“你之前都不和我说话，为什么突然要来问我这些？”

“在下是医生，从程序上讲，有和患者有交流的必要，”他道，“不过更重要的是，在下也实在很好奇，为什么你觉得她一定会选你？”

“因为我……”澈微微攥起手指，“喜欢绕。”

“她有恋人了，你不知道吗？她绝不会回应你，”灼央尾观察着他的神情动作，声线无波无澜，“还是你吃定她心软，认为对她示好示弱，她就会偏心于你？”

“我……”

“人格分裂的临床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