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绕愣了一下，随即额角青筋跳动。

风镜笙在搞什么飞机？

他想激将？万一路隐恼羞成怒怎么办？

而身后人果然也有愤怒起来的迹象。

“你是顾霰的人？”路隐怒气冲冲问她。

白筱绕维持着平静的表情：“没错。”

“可恶！可恶可恶！”路隐小孩子发脾气一样地跺脚大叫，“被骗了，被骗了！坏女人，你这个坏女人！”

眼看路隐情态激动，风镜笙忍不住琢磨自己说话是不是太重，同时也担心她一个手抖割了白筱绕的脖子，连忙又开口。

“你身手不凡，但人有失足马有失蹄，不甘心也情有可原。其实你还有机会，我们大可以做一笔交易，你放开嫂子，我们也放过你，以后来日方长。”

“你怕我杀她？”路隐眯起眼睛。

“那当然，我们都知道你是个厉害人物，”风镜笙尽力保持笑容，“在能干和重要性的方面上，你和嫂子足以等价交换，牺牲嫂子抓住你，我们不亏，但也不赚。不过你不答应也没关系，反正女人如衣服，大不了我以后多为嫂子烧两柱香。”末了，他补一句，“但我听说你和龙吟澈关系挺铁，你要是死在这儿，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他咯。”

她露出动摇不安的表情，低眸叫道：“主人……”

澈在楼下听见他们的声音，面色冷酷。

白筱绕果然是在蓄意接近他，虽然他一开始就没打算信任她，但此时仍旧不免觉得愤怒。

好在现在她的命捏在了他们手里。

手里的银枪冰冷，他手指轻微按了按扳机，一时没有动弹。

奇怪。

怎么突然开始怀念起那自己并不适应的暖软？

一定是另一个“澈”带来的负面影响。

澈垂着头没有看路隐，亦没有人会想到路隐正在征求的是他的首肯。

脖子上的力道放松了，白筱绕保持沉默，手里握着空枪，依然抵在路隐身上。

“给你十秒钟考虑吧，”风镜笙狐狸般眯起眼睛，“你不想换的话，割了她就是。”

死静。

“……绕？绕……”

不合时宜的低语声。

“哐啷哐啷”，是金属重物掉在地上，又随楼梯滚下的声音。

“绕。”澈呢喃着，抬头望向白筱绕。

他像是刚睡醒一样半睁眼睛，扶着楼道栏杆，有点晃荡地朝路隐和白筱绕走过去，“绕，你回来啦？香做得怎么样？”

掉的当然不是白筱绕的枪，而是澈手里那把。

她睁大眼睛，平静的表情破裂了。

竟然在这个时候切换人格？！

“等一下，澈，别过来！”

他仿佛听不见她的话，仍朝她们接近过来，距离只剩不到五级阶梯。

白筱绕的声音控制不住地拔高：“停下！危险，别再过来了！”

澈忽然踉跄一下，险些摔倒在楼梯上。

他垂着脸，双手抱住自己的头，自言自语：“怎么回事，突然……现在不行，给我滚回去！我不……”

到后面就演变成了痛苦的呻吟，完全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在场的人都盯着他，神色各异。

路隐则像是看到了什么吓人的景象一般，眼睛瞪得圆圆的。

从意识混沌到稳定，也不过经历了短短几秒钟时间，澈重新扶着栏杆站起来，抬头时，眸底的金色已温软如林间摇曳的细碎阳光。

“绕，你们在做什么？”他诧异地看了她们好一会儿，打量路隐，问，“你是谁？”

路隐疯狂摇头，表情竟有一丝仓皇：“不准过来！你再靠近，我……我就杀了她！”

脖子上一痛，白筱绕浑身僵硬，冷声警告她：“别忘了你的命也在我手里。”

澈似乎察觉不出情况的危急，注意到路隐架在白筱绕脖子前的长刀，抬脚继续靠近，伸手碰它：“这是用来做什么的？真漂亮……绕，你流血了？”

眼看他就要碰到路隐的刀，白筱绕紧咬住下唇，舍弃那把无用的手枪，伸手猛地将他推开：“我叫你不要过来！”

与此同时，像是躲着他的手一样，路隐的刀突然抽了开。

她一脸惊吓的表情，后跳一步：“风镜笙，我还会再来的！”

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就翻身向楼下跃去。

几个呼吸后，楼底传出一声巨响，人声惊慌嘈杂，白筱绕看向外面，刚刚赶到的警察被一团滚滚的黄色浓烟淹没，路隐人已经看不见了。

她摸向自己放着铁球的口袋，空空如也。

“风少，你没事吧？”苏承晚上前扶住风镜笙的手臂。

“啊，嗯。”他呆滞状，看白筱绕也在扶跌倒在地的澈。

是他的错觉吗？路隐好像很怕澈？

“老爷，你们没受伤吧！”司马家的家丁也终于赶到。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