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在司马宅对街停下，她撑伞下车，看向对面雨雾蒙蒙，警卫驻守的豪宅大门。

澈跟在她身后。

两人分别撑着伞，戴着口罩，在司马家对面的路边并肩行走。

单纯露个面，应该不至于马上就被顾霰的人找到，白筱绕只担心届时澈变卦想走，单凭自己，拦不住他。

她打起全副精神注意着他的动静。

澈一手持伞，一手抄在兜里，随便地眺望了一下对街的宅子，就收回目光望向前方，仿佛一个路人般经过了。

他步子很大，白筱绕小跑追上，问：“这样就可以了？”

“嗯，”澈低眸看了她一眼，“可以回去了。”

她松了口气，正好有辆出租车往这个方向过来，她侧身招了下手。

车辆减速停下。

然而里面有人。

后座车门打开，一只女式高跟皮靴伸出来，随后一把长柄雨伞张开，司马凌从车上步下。

白筱绕压低了伞布，屏着呼吸别过头去。

好在司马凌也没多加注意他们，径直从旁边走了过去。

身上还是那一款与顾霰相似的香水味。

白筱绕轻微地抿了下唇，就垂下眸子，跟在澈后面准备上车。

“请等等。”忽然，身后脚步声停下，接着是司马凌困惑的声音。

白筱绕猛地推了一把澈，丢开伞委身钻进车里：“师傅，开车！”

隔着车窗，司马凌的表情立刻从疑惑转为了惊奇。

“站住！”她跑回来扒住车窗，“是你，白筱绕！”

白筱绕摇起窗子，神经紧绷喊：“麻烦快开车！”

司机茫然了一下，发动引擎，然而下一刻司马凌横跨几步挡在了车头，红唇开合，隔着满是雨痕的玻璃，似乎高声说着什么。

白筱绕只感到绝望。

这是在司马家跟前，如果司马凌叫来警卫，她和澈一定跑不掉。

“你认识她？”澈抱着手臂，一边端详司马凌，一边问。

“我去跟她说几句话。”白筱绕低道，开门下车。

司马凌的表情则完全势在必得，看她出来了，从容走回人行道上：“真的是你。”

“司马小姐，你找我有何贵干？”她无声攥紧伞柄。

“你偷偷带走了杀人嫌犯，不论是警方还是你顾老师都生气得很，”司马凌说，“现在回头还来得及，白小姐，你还是学生，要是就此成为杀人者的共犯，前途可就毁了。”

“承蒙你的好意，但我自己会做决定，”白筱绕问，“能先让我离开吗？如果你想长篇大论，我们改日可以约。”

“你是怕我叫人来抓你？”司马凌目光落向车内，笑，“还是因为里面的男人就是那杀人犯？”

“凶手不是他，”她咬了一下嘴唇，“你怎么样才肯放我们走？”

“你放心，司马家洁身自好，我不会对你们动手，只是刚好碰到，有点问题想问，”司马凌探手摘下她的半边口罩，涂着漂亮指甲油的手指用力揩了下她的眼尾，眯眼喃喃，“平时一点妆都不带？他居然选上这种小女孩……”

手指拂过即离，白筱绕眼角被蹭痛，往后躲开：“你想问什么？”

“风镜笙满城在找你们，想必你们也躲得辛苦，我这里有两张去欧国的机票和三百万的支票，不知你愿不愿意收下？”司马凌的笑容扩大了些。

她要帮自己逃跑？

白筱绕蹙眉：“你刚刚还叫我回头是岸。”

“我当然要先看看你逃跑的决心，”司马凌道，“当然，有个条件是，你们永远不再出现在华国和涞国，如何？”

白筱绕没应。

华国？

她想趁机让自己离开顾霰？

“抱歉，不可能，”白筱绕神色冷下去，“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司马凌脸色微不可见地轻蔑起来：“你的确有选择权，但我也不保证好意被拒绝之后不会生气。我一旦生气，就会叫人来拿你们，甚至把你们交给警局，”她特地顿了一下，“也说不定呢？”

“那你何必站在这里和我废话呢？”白筱绕也回以嘲讽。

“白筱绕，不要不识好歹，”司马凌的笑意慢慢褪去，“你都已经和别人私奔了，难道还想再恬不知耻缠着顾霰？”

“我和顾霰……”

“你们说完没有？”身后车门打开，澈声音慵懒，带着不耐烦。

她们同时看过去。

虽然带着口罩，他的表情并不分明，但那双显眼的金色眸子里，不悦情绪展露得清楚。

司马凌怔了一下，马上笑着说：“我说我愿意出资让你们逃走，她不答应……”

“我也拒绝，”澈迈下车，无视司马凌变得难看的脸色，拽着白筱绕回车上，“走了。”

“澈，等一下，她是司马家的……”

不和她谈妥，他们就是离开了也很快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