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苑的庭院宽阔，扫清积雪，再铺上厚厚的一层地毯，摆上酒桌和蜡烛，灯光烘托下，竟也有了宴会金碧辉煌的气氛。

肖集清被助手推去与大人物们寒暄了，学生们自然挤不进那个圈子们，聚在角落的餐桌边老老实实当热闹的陪衬。

“真不愧是千金大小姐啊，”一个学生看安扉穿梭在人群中和各色人物交谈，眼里露出羡慕，“她应该来过很多次这种场合了吧，一点都不像我们……”

“人爸爸有钱嘛，你家里行你也能上。”另一个学生接话道，“哎，对了，白筱绕，你今天说你爸是……嗯，水青？他是谁啊？怎么台下听到这个这个名字，突然就乱了套似的？”

白筱绕正专心绞着盘子里的面条，闻言抬头，笑了笑：“一个过了气的调香师。”

“过气？”

他们面面相觑。

“展开来说说呗？我们好奇死了。”

白筱绕放下叉子，正要说话，忽然别过头，掩着脸打了个喷嚏：“……不好意思，户外太冷了，我还是……”

她想说她去别墅里面休息，肩膀蓦地罩上一层陌生的温度。

白筱绕回头，看见林易局促的笑脸，一怔。

她这才想起那个苹果的事情。

忘了带来还给他了。

她手指按着他的外套，脱也不是，穿也不是。

“你就穿着吧。”旁边两人促狭地挤眼，先前关于水青的问题已抛到九霄云外。

“谢谢。”白筱绕只好对林易道谢。

“不客气。”他憨笑。

西点冰冷，白筱绕吃了几口，没填到肚子，胃反而发作性地轻微抽痛起来。

她一只手撑着桌角站着，想等胃痛缓一会儿，余光里靠近一片黑色的裙摆。

“好久不见，筱绕。”

那人拍拍她的后背，说。

白筱绕看过去，讶道：“承晚？”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风少带我过来的，”苏承晚一身定制剪裁的黑色长裙，优雅大方，和酒会没有半分违和。仿佛看出白筱绕的疑惑，她说，“我的客户也在这边。”

白筱绕心里一时五味杂陈：“风镜笙答应让你去他那儿上班了？”

“嗯，算吧，”苏承晚想了想，说，“我去面了珀雅一个合作的广告商模特，通过了，今天来见见老板。”

她勉强笑了笑，举起饮料跟苏承晚干杯：“祝贺你。”

二姐的婚事是她心里的一根刺，苏承晚的存在同样是。

但白筱绕一时还没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做才好。

“谢谢。”苏承晚笑着抿了一口酒，又道，“刚刚我在顾董那边，有位坐轮椅的老人，就是你的老师吧？他一直在夸你。”

“肖教授大概在给我物色实习的公司吧，我准备要考证了。”

“考证？”苏承晚问，“调香师也要考证吗？”

“嗯，我想提前把高级调香师考下来。”

调香师的评级和提阶严格，初级和中级的门槛已经很高，要成为高级调香师，除了需要评香师的实名推荐之外，必须实质性地为所在公司创造出一定数额的利润。

绝大部分人在就业若干年后才具备考核的资格，而如果是在读学生，则只能通过参与实习取得证书。

桌上其他几个人本来吃的吃，喝的喝，闻言顿时咳嗽声呛水声齐响。

“天哪，高级调香师！”

“香水史老头也才高级，你……白筱绕你还是人类吗？！”

白筱绕抿笑不语。

有肖集清和顾霰在前面，她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

“筱绕，”苏承晚忽然侧头，说，“那边在叫你。”

白筱绕跟着看过去。

那边，贵胄富绅们的中心，肖集清叫住一个侍应生正在说话，见她已经注意到，便对侍应生摆了摆手，示意她过去。

“你耳力真好。”白筱绕不由对苏承晚赞了句，起身将外套还给林易，“谢谢你，你们慢用，我先走了。”

苏承晚在原地皱了皱眉，不知想到什么，放下酒杯，落后几步跟过去。

“李总，你们公司都那么多人才了，哪里腾得出来资源给她？要我说，我那家新分公司才合适，规模刚刚扩了一番，要资源有资源，要市场有市场，就缺一个有水平的调香师打成名一战……”

“陈总，才出社会就挑大梁，还是个女孩子，你也想得出来？肖大师你说是不是？有个好前辈指导，比多少资源都管用！”

“Mr陈，Mr李，白小姐还是学生，最重要的是学知识，”另一个卷毛欧国人操着走调的华国话加入争吵，“我阿尔托保证，如果白小姐到我们公司，我们一定让她学到更多……”

白筱绕过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她……好像很炙手可热？

“筱绕，来了，”肖集清一直保留着意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