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花容失色，小小彻夜未眠。

“姐姐怎么还不睡，天都快亮了。”

“过会儿就睡了。”

夜里缠绵，清晨浣洗。

烟凌独自一人，将小小的旧衣物拿到中庭，捣衣砧，洛阳水，一遍遍的搓洗。

携来缀有晨露的花瓣，随意倾洒，浸泡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滤去瓣儿，用力一甩，满庭飘香。

这种香，会侵入美人骨，摄取男人魂。

“真要喝吗？”烟凌看了小小，“孩子来的不容易。”

“心都已经不在了，”小小顿了一下，“更何况来得不明不白，更碍于卑微的身份，不要也罢。”

一碗落子汤，是送孩子离去，重新投胎的孟婆汤，走过孟婆桥，颠簸摇晃，来了一遭尘世，却无法步入人事。

“烟凌，你摸摸我的肚子，是不是孩子动了。”小小又惊又喜，“你快过来。”

“是动了，是动了！姐姐，这乎劲，肯定是个男孩！”

“姐姐，”烟凌将头轻轻靠到小小肚子上，“还是将孩子留下吧，大不了一把火烧了这轻怀楼，烧了大家的卖身契，咱们去别处去，再不要寻了臭男人去。”

到底是不忍心，迟疑的手又放下，“倒掉吧。”

自从那天见小小从台上晕倒，阮可谓是时不时想了近况如何。

“少爷，怎么脸红了。”舍离瞥了一眼，“莫非是破了色戒？”

“去去去，”阮看着舍离，“嘴是越来越不着边际了，我只是担心上次台上晕倒的女子。”

“萍水相逢，想那么多干什么，再说，我们还有任务在身上呢！”

“你看那日，她着的步摇，万花从中过，不染分毫，似乎是唐代宫里的东西。”阮又顿了一下，“估摸着是断然不会错的。”

“对了，最近有何进展？”

“也不是一无所获，”舍离别过身去，从怀里拿出了一份羊皮地图，用手指敲点了图中几个地方，“这是夫人给的地图，这几个地方，彼此互相牵连，但不知为何，纷纷避开了这个地方。”

“这是为何？”

“上次夜半，本着人少的缘故，我溜出去寻了这地方，却总不见，仿佛凭空出现一般。”

“想来是有蹊跷，这几日打点一下，我们趁早寻了一方宅院，免不了常常待在这里，让人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