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裳不闪不躲，哪怕对方离她不过是咫尺，怨毒地瞪着她，可是她脸上一点波动都没有。

“赵平，你想好，到底是我能保护好你的家人，还是裴奕。”

白墨裳放下这句话，抬脚离开。

“你有一个晚上的时间思考，明天给我答案。”

两件看起来不相关的事情，原来结合在一起，是这样的天衣无缝，完全可以将这桩大小姐背负上怀疑的无头案扭转，导向另一个局面。

风霜心头不由得一阵佩服，有这样的主子，他们骄傲。

南国的冬季，下雪不多，也只有最寒冷的这段时间，下一点稀薄的雪。

不够持续得久了，地上还是铺了浅浅的一层。

哪怕已经是黑夜，院子里的下人还是堆起了雪人。

白墨裳也堆了一个小雪人，送去给祖母。

老人家看到她的这一份心意，笑得合不拢嘴，特别是这个小雪人玲珑可爱，激发除了老夫人的少女心。

“还没有嫁人的时候，我也喜欢堆雪人呢。”

可是看到孙女冻得通红的小手，立刻明白是她亲手堆的，不由得心疼万分，将她的双手捧在掌心，给她搓着暖着。

“傻丫头，祖母一把年纪了，又不是小孩子，

瞧你的手都冻成什么样子了。”对嬷嬷道：“快去拿冻疮膏来。”

“祖母，我们南国见的雪不多，物以稀为贵嘛，说不定过两天放晴了，又不下雪了，再见就要等到明年。”

“好丫头。”老夫人眼眶发热，给白墨裳将冻疮膏药涂抹上，这个不仅仅是治冻疮的，还能消除寒淤红肿。

“你这样贴心，我啊，心头也暖乎乎的。”

大冬天的，宝贝孙女给她堆了一个可心的小雪人，她可以记到老死的那一天。

“祖母怜我，关心我，我也要念着祖母。”白墨裳说。

老夫人道：“对了，听说你今天两次去了地牢，那地方阴暗潮湿，又都是晦气，对女孩子家家身体不好，还是少去。”

“嗯，我就去看看，以后不去了。”

白墨裳也没有跟老夫人说发生了什么事，她会一个人解决，老夫人年纪大了，该好好颐养天年。

从老夫人的院子出来，雪已经停了，她经过的地方，留下一串串脚印。

她不由得想起，前世嫁人以后，她一个人冷冷清清，到了冬季，也是一个人堆雪人玩，打发时间。

可是现在，走在雪地里，她却感到心头弥漫着一丝温暖。

第二天

，霜去了地牢一趟，说赵平愿意供出幕后人。

白墨裳将人送回六扇门，赵平身上没有什么外伤，不过，他的精神状态跟送去白家的时候不一样了，萎靡不振，眼里忐忑恐惧。

张大人和印大人会审，赵缙朔和右副都御使陪审。

“赵平，你说卖给你的另有其人，是谁啊。”张大人问。

赵平另指，这件事也跟白墨裳无关了，所以，白墨裳在侧院里听审。

“是，是翼王府裴大公子。”赵平哆哆嗦嗦道。

他现在心里面一刻也不得安宁，白墨裳说会保他的家人，也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要知道，他现在揭露的人，同样能够轻而易举将他的家人置之于死地。

他是在赌。

张大人和印大人对视一眼。

“赵大人，你去将裴大公子请来。”印大人对赵缙朔道。

赵缙朔虽然官职比他们低，但那是他过于年轻的缘故，他是亲王世子，又一身武艺，不怕带不来裴奕。

赵缙朔去拿人的时候，经过侧院，白墨裳正在数着手腕上的鞭子圈数，面上颇有些无聊。

他也以为这件事不了了之，没想到白墨裳来了个一个大翻盘，这个的确令他意外。

这个小妮子，想

法还真多。

“一起去？”

听到有人在说话，白墨裳看过来，

就看到赵缙朔站在不远处，嘴角边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他俊美雍贵的五官在雪地的映衬之下，白皙如玉，仿佛皎月凝结而成。

“赵大人去执行公务，我跟着去多不合适，我就等一个结果。”白墨裳道。

她在这里，也是方便传召，虽然之后的事情跟她大概没关系了，但也不排除问话的可能。

赵缙朔去了。

六扇门的人突然来到，要他去问话，裴奕这才回过味来，那件事兜兜转转，又到他的身上来了。

他的脸色顿时冷沉下来。

“赵大人觉得，我会稀罕卖五石散得来的几两银子？”

“还没有提五石散，裴公子就这样忙着自证？”赵缙朔凉凉道。

裴奕哼了一声：“赵大人就不要装了，身在高门，外头的风声多少会知道一些。”

“稀罕不稀罕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裴公子，请吧。”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