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酒酒当然知道祖父不可能是旧疾复发。

无故双目肿胀发青，气血逆流，口鼻溢血，早晚会气血两亏。

“这话是什么意思，祖父现在住这里，有祖母庇佑。怎么会招惹邪祟。”

可卿酒酒更不信所谓的鬼神索命的话。

“去把药渣拿来。”

然而检查了最近三天的用药，药里都没问题。

会是什么地方出了纰漏呢。

“大小姐，小六或许说的不对，但奴婢也觉得像是老太公搬来这屋后，便开始昏沉。直到刚刚吃完饭躺下，直接吐血了。”

卿酒酒不得不疑心，这屋里是否还有她未发现的隐患，刺激到了祖父。

“这香是什么香？”

斩月随着卿酒酒目光望去：“二房送来的安神香，沉香。老太公屋中也有。”

看着屋里上下，摆放简单。一眼看过去与老太公原来的房间相差无几，根本找不到可疑的东西。

“这屋里有没有什么，是祖父屋里原没有的东西？”

自从在如意的下毒手段里取了经，卿酒酒就对所有不起眼的东西，格外慎重。

斩月和小六会意，开始对比两个屋里的东西。

细致到多一支毛笔、不一样的花瓶都得摆出来。

卿酒酒怕自己有遗漏，来来回回看了三遍。终于在一个时辰后，找到并确定了问题所在。

“这幅词，我没记错的话是二房素儿姐，在祖母过寿当天送的对吗？”

卿酒酒手指掠过祝寿词的字里行间，最终轻轻落在了末尾的名字上。

“回小姐，是的。可是有何不妥吗？”

斩月回道。

“现在就把人带过来，我倒要看看她是安的什么心。另外多做些升麻鳖甲汤，以升麻、当归、栀子、甘草，大火煮沸加雄黄、椒麻、鳖甲温火熬两茬，给祖父连服五日。你们看过这幅字的也需要服用。如果有谁感染风寒必须及时报给我知晓。”卿酒酒虽然难以置信，但证据就是如此。

有人能想到把手脚做在祝寿词的用墨上，这样的用心该有多可怕。

要不是墨的颜色，暗暗透着绚丽的黑引起了她的好奇，而这毒刚好是在老娘留下的《百草经要》中，被提到过的青目阴阳毒。

她真的就忽略了。

没想到她总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竟有这巧密的心思。

卿素素本来都已经睡下了，听闻卿酒酒找她，联想到祖父下午突发病症一事；以为自己能帮上什么忙，着一身简单的鹅黄色长裙就赶忙过来了。

“三妹妹是有什么事吗？祖父怎么样了？”

屋里的人感觉都很奇怪，也没人搭理自己，只能自己走近卿酒酒身边，主动问道。

卿酒酒见刚刚转醒的祖父终于沉沉睡去，才起身对卿素素打了个“嘘”的手势，带人出去了。

卿素素见卿酒酒出来就看着自己送给祖母的祝寿词，也跟着看了起来。

她一进门就发现，自己书写的这副祝寿词放在桌上，记得原本是挂在内室墙上的，还好奇着怎么会放在这。

卿酒酒在卿素素脸上看不到任何慌张，异样的颜色。

理智告诉她还是要冷静，虽然它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没什么事，只是好奇大姐姐这个墨是哪里来的。时间这么久了，色彩还是这么，绚丽。”

姑且说是绚丽，或者说，是一种透着五彩斑斓的黑。

卿素素听卿酒酒叫自己大姐姐，瞬间轻快了不少。

“你说这墨呀，没什么特别的。好像是在西市买的，不对，我想起了，这个是姨娘给我的。”

“那姐姐可知配料几何？”

卿酒酒一时不知卿素素在装傻，还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她自己长期用这个墨练书法的话，或多或少也会产生不良反应；既然无事定是知道其中腻子的。

“这，我就不知了。姨娘说这墨珍贵，我只在祖母祝寿当天用过一次；后来便转手被姨娘送给湙儿妹妹了。”

说到这，卿素素明显有惋惜之意。

而卿酒酒此时则在想：怪不得卿湙湙寒毒之症一直难以治愈，她也素爱练书法。

身子一直被阴毒侵蚀，她吃再多大不的药也是治标不治本。卿酒酒甚至都不敢想，结婚当日沾染细辛毒液的她是否还能活着。

一看卿酒酒又不说话了，忙解释道：“姐姐并非是不舍得给妹妹，我本就是庶女用那么好的东西也是浪费，没什么不舍得的。妹妹莫要误会。”

一句话拉回了卿酒酒的思绪。

卿酒酒能看的出来，卿素素这小心翼翼的样子不是装的，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不会，麻烦姐姐跑这一趟。这里没什么事，您早些回去安置吧。”

卿素素点头，目光望了望屋内才福了福身走了。卑微的态度和对嫡出的尊重，就像刻在骨子里一样，没有丝毫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