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成为家主的，我也不会让你口中“养蛊”般选拔家主的方式落在我们姐弟三人身上！”

“你太高看自己了。”

“那是你太小看我了！”顾倦后退了几步，眼睛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父亲，然后转身离开。

顾砚冰静静地目送着顾倦的背影。

一个人有多少种可能？

很多。

无法预期，无法预料。

眼前就是一个全新的可能。

能走多远呢？

我的孩子。

顾砚冰收回目光，对着洞府内的一片黑暗缓缓道：“打个赌吧。”

黑影中走出一个人，走到顾砚冰身前蹲下，伸手扯住束缚住顾砚冰行动的锁链，仰头看着他：“兄长，这次的赌注是什么？”

顾砚冰嘴角扯出一丝笑，将顾书霜耳旁的一缕坠发拢到耳后：“凡躯肉十斤。”

“兄长要打什么赌？”

“赌，猜她能走多远。”顾砚冰道：“我赌她还会踩着你走上去。”

顾书霜眉心一皱，拉住顾砚冰的手，看着那因为常年不见日光而白得异于常人的皮肤，张口就咬了上去。

鲜红从唇边溢出。

顾砚冰看着腿边乖得不行的顾书霜，伸出另一只手在他的头顶抚了抚。

“吃吧，将来十倍百倍地还我。”

“兄长可真自信。”

……

天空浑阴，数十道道狰狞威严的石柱以一种极严谨的阵势矗立在整个山谷之中，山谷中央有一道幽深的裂缝，如一道撕裂的眼睛仰瞰觊觎着天空。

缚魔涧外，几个巡逻弟子三五成团，齐齐走过。

“没想到他还真能进七峰大比的外门前十名。”

“我可是听说那小娘们儿可是掏空身家贿赂赵管事，才得了一个报名资格。”

“嘘，小声点。”一名看守弟子用一根食指竖在嘴前做噤声样子：“少说些闲话吧，别让他听见了，人家现在可是一飞冲天，等参加完论道大会回来还能跟咱们一样？”

就在离这几个巡逻弟子的不远处，一棵枯死一半的矮树旁的枯木墩子上，一个貌若好女的修士盘腿而坐。

他有些脏破的鞋边随意散乱了几枚凡人界才用的铜钱。

闻青橙的脸色不太好，他敲着手中的骨牌，他在占卜，但很明显占卜出的结果不太好。

来来回回卜了几次，没有一卦是好的。

“啧。”

闻青橙踩了踩地上的那几枚铜钱，发泄心中的苦闷。但最后还是把地上那几枚沾灰的铜钱捡起来，放在嘴边吹了吹，小心翼翼的收到了自己腰间的小布袋里。

他撑着脑袋看着自己手心那短的不能再短的生命线，在心中默默感叹自己大好年华，命不久矣的时候，他的余光瞥到了一个人。

那人一身月白色锦衣，看起来华贵至极，与缚魔涧的荒凉肃重格格不入。

在底层混迹多年的闻青橙一眼就认出这人是掌门座下亲传弟子顾怜歌。

他怎么会来这里？

闻青橙有些疑惑，但平素谨慎的性格却让他不愿过多探究。

就在他想要转身离远点的时候，一股奇怪的气息让他的脚步一顿。

闻青橙回头看了看顾怜歌走远的背影，他很想跟过去一探究竟，但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唉，好奇心害死猫。”闻青橙看着自己手心那短的几乎能让他明日就归西的生命线叹了口气。

这种一看就有古怪的事情，他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闻青橙摸了摸胸口的护心蛊，这时候也就自己这一身蛊虫能带给他些安全感了。

他多方打听到虚月潭中可能有仙器降世，他虽不至于做那种蝼蚁吞大象的梦，但仙器降世，周围必定会有其他天材地宝。

若是得个一两件，将来逃命也能有些傍身的东西。

他命短，所以更惜命。

蜉蝣挣命，挣得一分是一分，挣得一秒是一秒。

……

顾倦在离开东荒顾氏前特意见了大长老一面，严肃地警告他不要妄想把先前选择家主的那一套养蛊式的方法用在她的两个弟弟身上，不然她会让他后悔。

但为保险起见，她回到凌天宗还是特意找顾止戈提醒他要注意，小心。

“你说顾怜歌要杀我？”顾止戈面色虽无大的起伏，但是他的眼中还是有了些异样的情绪。

“他为什么要杀我？”

“我一个你们口中的杂种，又没有继承权，他为什么要杀我？”

顾倦看着顾止戈问道：“想杀人还需要理由吗？”

“当然需要，除非顾怜歌是个疯子。”顾止戈点点头：“所以，姐姐你想想，顾怜歌为什么要杀我，而且还会提前跟你说？”

顾倦低头一想，突然抬眼：“他在试我的立场？”

“不止。”顾止戈面色凝重：“他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