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方贼人哪里跑,给我站住。”
追出来的人正是井将。
那男子急急忙忙往左侧奔逃而去。
听见土方贼人四字,子珂一凛,疾如旋踵一闪身拦住那名男子,快速奔跑的人难以在一时间收住力道,是以她没动手,腰身一沉,侧踢于上,男子果然避不开,硬生生被踢中腰间,在地上翻滚了两圈。
一直守在她身后的兵长玄律已经跟了过来,长剑出鞘,横在那人颈边,冷冷的说道:“不许动。”
井将追了过来,怒腾腾的说:“再跑啊,我看你还往哪里跑?”
他转身对子珂拱手,“多谢两位仗义,此乃土方贼人,在王邑作乱,我这就把人带回去。”
那男子正是从黑牢里和中敦一起被释放的土方人易昌。
易昌一点也不想再回去黑牢那可怕的地方,是以嗫嚅的说:
“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贼人,我只是来王邑经商而已。”
井将怒道:“还撒谎,混账东西,你不是贼人,那你跑什么跑?”
易昌有些委屈:“你不分青红皂白的冲上来要打人,我不跑,难道留下来挨揍吗?”
这话……貌似也没错,众人齐齐看了井将一眼,的确是满脸凶神恶煞的。
井将更气了,“前不久土方潜入馆驿刺杀我们一行人,别以为你们蒙着面我就认不出来,土方能有什么好东西?”
易昌更委屈了,“不能因为我是土方人,就是贼人,我正正经经的生意人,哪里知道什么刺杀?你别胡乱冤枉人。”
井将冷冷的说:“冤枉是吗?行,跟我去见仓侯虎大人,就知道有没有冤枉你。”
易昌心想,既是仓侯虎,他就不怕了,上回已经严刑拷打过才放人的,这回肯定会相信他,是以他松口气,慢慢从地上站起来。
玄律收了剑,双眼却冷厉的盯住他,以防万一。
井将抓了人,心情颇不错,转身对子珂说道:
“在下井方井将,不知这位姑娘是……”
子珂拱手:“在下子方子珂。”
井将眼露欣赏之光,收起一身蛮气,特别斯文的说:
“姑娘身手矫健英气不凡,令人佩服,请问姑娘住于何处,他日我必登门致谢。”
子珂淡淡回道:“您客气了,举手之劳,不必在意。”
井将急忙说道:“不不不,我是真的很欣赏姑娘的身手……”
忽然,一把剑横来。
玄律拦在他们中间,面无表情的说:“贼人既然已经抓到,自该尽速处理后续,请勿再打扰贵女。”
子珂很满意玄律的出手,笑看了他一眼,对井将说声“告辞”,随即转身去探看还坐在地上的如夏。
井将的目光有些恋恋不舍,却也没再纠缠,上前押着易昌离开了。
如夏痛到迸出了泪,小声呜咽,这让如冬有些着急,蹲在一旁轻声安慰着。
子珂担心的问:“伤到哪里了,严重吗?”
如夏哭丧着脸,“脚……站不起来了,那贼人冲过来的时候,踩踏到我的脚踝。”
子珂皱了眉头,“那严重了,希望不是裂了。”
刚交代完赶过来的委崆,一见这情况,赶紧问道:“这是怎么了,侍女受伤了吗?”
子珂点点头,抬撞头询问:“请问王邑的巫医在何处?”
委崆立刻回道:“我去将马车牵过来,送你们到巫医处。”
子珂谢道:“劳烦了。”
才刚过来的委崆,转身又赶去牵马车。
如冬一边心疼如夏,一边又问:“珂姐姐,那巫觋若来了,怎么办?”
子珂叹口气,“正如王上所言,巫觋应该会直接进宫先拜见王上,他到达的时辰难以推算,我们在这里,很可能也是白白等候,唉,我应该听王上的,若不出宫,如夏就不会受伤了。”
如夏赶紧说道:“珂姐姐别这么说,是如夏太笨了,没有及时闪避~~”
子珂含笑看着她,“你也知道自己笨,是谁平时老是赖皮偷懒,不肯跟着我好好练功的呀!”
如夏嘟着嘴,满脸委屈:“人家都受伤了,珂姐姐还如此笑人家……”
……
桌几上铺着米色丝织布,上面摆置十来块玉制品。
平日繁忙的议事殿里,此时众臣都已退下,武丁端坐于桌几前,闭上疲累的眼,揉了揉皱紧的浓眉,呼出一口气,这才又张开眼睛,查看士族送上来的玉器。
其中,龙形玉玦就有三种样式。
武丁拿起其中一个玉玦,一双剑眉原本凝皱,却是慢慢的舒展开来,眸中渗出了柔和的光,让那因政事繁忙而显得刚毅的脸部线条,瞬间儒雅了几分。
挺拔的鼻梁,让他的轮廓特别清朗隽逸,虽是已经三十而立之年岁,眉眼间的笑意,唇角一勾,就有了几分少年人的俊俏。
武丁自即位以来,一向持重严慎,属于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