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寂静，空气寂静。

云岑岑紧闭着眼，正在她紧张得快要魂体分离时，忽然听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她睁眼，桑笙甩给她一个无情的背影。

“哎哎，你等等我！”她赶紧飘过去，在桑笙身旁飘来飘去。

“你看清楚，我是鬼，是鬼啊！嗷呜~”

桑笙不想理会，她今晚有些累，第一次生出懈怠的心思。

云岑岑不停地念叨她，见她不理，猛地飘到桑笙面前，张开血盆大口想要吓她一跳。

“啊呀！”云岑岑像个球一样飞了出去，空气中残留着她的尖叫。

“……”桑笙看了眼下意识伸出的手，心下叹口气，抬脚向着云岑岑飞去的方向走去。

她在一个墙角处找到了云岑岑，后者正背对着她飘在旮旯角上，嘴里发出呜咽声。

“呜呜，我都成鬼了怎么还会疼啊，疼死我了……”

还是个小女生啊，桑笙摁了摁眉心，有些头疼。

她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肩膀：“抱歉，我下手太重了。”

“胡说，一点都不重！都没把我打散。”

“……”

桑笙轻叹口气，问她：“说说看，为什么一定要我把你的魂体打散？”

云岑岑转过身来：“跟你说你就会把我打散吗？”

当然不会，桑笙看着她周身浅淡的光，道：“不想说？那我走了。”说罢，转身欲走。

“哎哎。”云岑岑赶紧扯住她的袖子，“我说我说，你耐心点嘛。人家好歹挨了你一个脑瓜崩，身上还疼着呢。”

桑笙扯回自己的衣服，抬头看看天，回罗浮山的最后一班车马上就要出发了。她看了眼低头扭着衣角的云岑岑，头越发疼了。

“你有去处吗？”

云岑岑抬头眨了眨眼，使劲摇头：“没有！道友，你可真是个大好人呐！”这下她又开心了。

“……走吧。”

黑暗里，火车呜呜地开进站。现在刚好是凌晨三点钟，今夜的最后一班车，等在站台上的乘客只有零星几位。推着小车的列车员一眼便看到了身穿黑大衣，兜帽遮脸的桑笙。

她身旁还跟着个娇俏的女孩，满眼好奇地打量着火车内部。

关上车厢门，云岑岑东摸摸西看看，像第一次出远门的乡下媳妇儿。

“这是干嘛用的？”她拿起桌上的摇铃摇了摇，很快车厢外停了辆推车，列车员拉开小窗询问她需要什么。

推车内的食物香得很，她闻到了香喷喷的供米的味道，拌上一勺特制的香灰酱，别提有多下饭了。

她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我要一份香灰酱猪肉套餐。”

“好的。”列车员递过一份餐品，“您的香灰酱猪肉套餐。请问还需要点什么吗？忘忧气泡水买一送一哦。”

云岑岑眼睛一亮，列车员贴心地打开盖子，将两瓶气泡水递过来。

“好的，一共收您八十八元。”

云岑岑脸上的笑僵住：“哈？”早已习惯有人跟在后面付款的云岑岑，如今终于想起来，自己是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

在列车员的微笑脸的注视下，她憨憨地笑了两声，飘到桑笙身旁耳语道：“我没有钱欸……”

桑笙往旁边靠了靠，无情地闭上眼：“那就饿着。”

“……哼，欺负完人家就不负责的负心女，连口饭都不给人家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