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蛋糕是她先拿的,那就该是她的东西。
“这是我先拿的。”
她是个软糯脾气的主,但也并非随意任人拿捏,相反的,她在某些事情上很有原则,也很固执。
后来的岁月里,在这所有的“某些事情”内,唯有与余右航相关的事情,她学会了退让。
小胖墩不依不饶,竟然伸手就要抢她的蛋糕。
他年纪本来就比小韵书的大,更别说壮实的体型了。
她被他唬住,下意识就去寻找父母的身影。
可现在人太多,挡住了小矮子简韵书大半的视线,她寻了半天无果,也有些害怕,只能说:“先来后到的道理谁都明白!”
余右航走近的时候,就是看见这么一个场景。
他的同班同学围绕着刚刚在台上便看见了的粉雕玉彻的小女孩,她稚嫩的脸在板着,小女孩清甜柔软的声音也被压低了些,努力装出一副小大人的姿态,殊不知其实一点也不像,更像是一个小女孩在过家家。
那小胖墩,是他的同班同学没错,家里没什么背景,但人倒是十分调皮,东跑跑西窜窜,偶尔还会捣乱或者说些难听的话语,班里的人都不太喜欢他,但因着毕竟请了整个班级,要是排掉这个人,反而会有点难办。
在那时已经学会表面伪装的余右航,并不允许自己的名声出问题,所以许多事情不用大人的指点,他便已然学会做到周全。
连这次,他走到小女孩的身边,亦是为了“体
面”和“周全”。
“怎么了?”男孩正处在变声期,嗓音不再如孩童般柔软,而是有些嘶哑。
小胖墩和小韵书听到第三个人说话的声音,也都停下了争吵,转而看向来人。
角落的光线有些昏暗,男孩又是背着光,小韵书夜里视力不太好,微微眯着眼,分辨男孩的轮廓。
倒是小胖墩先认出了来人。
是今天宴会的主人公,余右航。
他脸色一变,垂着头别扭地说道:“她抢了我的蛋糕。”声音还有些委屈,像是小孩在向大人讨个公道。
“你撒谎!”小韵书虽修养良好,毕竟还是小孩,被这么污蔑,还是有些沉不住气,气急败坏地跳了起来。
小胖墩见状也不甘示弱:“你才撒谎,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小韵书气得白皙的小脸涨得通红,但出身那种家庭,有人教她拉小提琴,也有人教她诗词歌赋,就是从未有人教她如何骂人,小韵书搜肠刮肚的愣是没找到多少句可以反驳并且不让小胖墩有反击之力的话语,于是只能急得跺跺脚。
小右航看着女孩气呼呼的模样,莫名想起了家里中秋爱吃的汤圆团子,软软糯糯、白白嫩嫩的,一咬开,里面还是甜丝丝的。
他轻轻咳了咳。
小胖墩刚起的话头立刻顿住,他偷偷瞄了眼小右航,立刻就怂了,垂着头,一双手不安分地在身前绞动。
小韵书意识到这小胖墩似乎有些害怕这小小年纪就已出落得
温润如玉如同翩翩君子的余右航。
她有一股机灵劲,很快就明白此时此刻她的靠山是谁,于是转头眼巴巴地看着余右航。
小右航:“……”
小女孩穿着白色的小裙子,一双大杏眼湿漉漉的,年纪小还没长开,脸上肉嘟嘟的,却也挡不住精致的五官,像是森林里的小鹿,天真快乐又可爱。
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一定会弯成月牙一样,小右航想。
很小的时候,思维往往没那么复杂,只是简单的一个想法,便足以成为一个动机。
譬如现在小右航就很想看到她笑起来的样子。
所以——
他让小胖墩给他说说事情的经过究竟是怎么样的,小胖墩一开始还是按第一次说的那样说。
余右航冷冷地瞥他一眼,小胖墩的舌头仿佛打了结,话都说不清,好半天又支支吾吾地改了口:“是我一开始在另一边吃着东西,想着等会再去吃这边的蛋糕,没想到最后一块竟然被她吃了,我这才觉得生气,才和他讲理。”
这是哪门子的讲理,分明就是小孩的无理取闹。
那年,他尚未学会将情绪都隐藏在最深处。他抿着唇,露出了几分不悦的神色,温润的模样被冲淡了不少。小胖墩一瞅见,整个人都打了个哆嗦,他害怕地看着余右航,良久才委屈巴巴地说:“对不起。”
“你要道歉的对象不是我。”余右航说。
小胖墩又转了个身,走到小韵书的面前,不情不愿地
道了句歉。
小韵书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余右航的身上,还哪会留意小胖墩,于是她也就敷衍地点了点头,示意听到了。
见状,小胖墩回头看了余右航一眼,余右航点了点头,他这才屁颠屁颠地离开现场。
只剩下小韵书和小右航两人。
余右航在原地犹豫了会儿,想着应该怎么开口,便听到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