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都
宁王府后宅,疏风阁内。
大雪落了一层又一层,白茫茫一片,冷得刺骨。
“玉舒,你就听爹一句劝,嫁过去不会差的。东越太子已经答应了,只要你嫁过去,她会好好待你的。”
宁王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贵妃榻上的少女,约莫是十六七岁的模样,已见倾城之色。巴掌大点的脸,精致小巧。肤若凝脂,如墨般的青丝,柔顺丝滑。始终紧闭双眸,一动不动。
赫然是,闻名天下的大美人,江玉舒。
“王爷,您也太狠了。东越太子暴戾无道,多少妙龄女子都莫名死在了他手里。小姐怎么说也是您亲生女儿啊!”
一旁站着的小丫鬟碧鸢死死瞪着宁王,把江玉舒护在身后,“你这般折辱小姐,就不怕夫人从九泉之下回来找您吗?”
“放肆。”
宁王听碧鸢提起文氏,心虚不已,一巴掌甩过去,碧鸢一口血吐了出来。
“我嫁,你,滚出去。”
江玉舒伸手扶住碧鸢,声音清冽,似冰雪一般。带着森森寒意。
“那,还有你祖父交给你的兵符呢?”
“我出嫁那天,会交给你。”
“好,你答应就好,可千万不能再任性了。爹这就走,放心。”
宁王小心翼翼退出去,对着门口的侍卫厉声吩咐,“看好了,如果她身上有半点损伤,本王定不饶你们!”
“小姐。”
碧鸢哭得伤心,“您何苦答应他,再等等,等小少爷回来就好了。他就算把奴婢打死,奴婢也心甘情愿。”
“跟你没关系,我不答应又如何,被他困在这半个多月了,他早就等不及了。至于恪儿,我......”
江玉舒忽然捂住心口,毒药发作,钻心的痛,让她愈发清醒。
“等到他回来又如何,因为我,兄长,姐姐都没了。娘也怒急攻心,死在了突厥。我难道还要拖着这副病体,连累他。”
“小姐,您别这样说。”
碧鸢手忙脚乱替江玉舒擦掉嘴角流出的鲜血,“一定还有办法解毒,我们再拖延一下,想想办法。”
江玉舒艰难的摇头,“没办法了。”
七花毒,除了下药之人,世间无人可解。
让她低声下气的去求那个畜生,她宁愿去死。
她勉强坐直身子,“碧鸢,从宁王府脱身之后去找恪儿。告诉他,所有的东西,我都已经交给了他。拿着那些东西,灭了宁王府。我在九泉之下,等着宁王府这些畜生。”
碧鸢哭着点头,“小姐,您别说了。”
江玉舒勉强打起精神,摇了摇头,“碧鸢,以后不要靠近男子。世间男子大多薄情寡性,当年,他向外祖父求取娘时,誓言恳切。”
“可最后,他为娶公主,把娘送去突厥和亲,换了他的地位。大哥被那畜生所害,断了双腿。
姐姐被他们所害,遭人奸......污,容貌也尽毁。可就算这样,他依旧没放过他们,硬生生害死了他们。”
“所有人,都是他往上爬的工具。为了权利地位,明知前路是死,他也可以对我下毒,逼着我去和亲。我只恨我当初看不透,还以为他是个好父亲,那些事都与他无关。”
江玉舒说着,一口血喷涌而出。
看着地上红里透着黑的血,江玉舒突然笑了,“我这辈子,就是个笑话。明知身边豺狼环绕,却一点都不长心眼。落到如今的地步,我活该。”
“不是的,不是的。”
碧鸢泪珠如断线的风筝一般,不断往下掉,“小姐你是个大好人。”
“求求您了,小姐,我们再等等。小少爷从突厥赶回,就是为了救你。等小少爷回来,我们一起走,离开这个鬼地方。”
江玉舒靠在榻上,“不,我不能再害了你,害了他。没有我这个软肋,他行事会方便很多。”
“碧鸢,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告诉恪儿,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没有遗憾了。”
江玉舒抬手,重重的打在碧鸢脸上,“记住了,一定要告诉恪儿。”
“小姐。”
碧鸢捂着脸,哭得嗓子都哑了,“不要啊。”
“你个狗东西,连你也背叛我。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用着最后一点力气,江玉舒砸了屋内仅剩的一点东西。动静闹得极大,把宁王又给招了过来。
“把她丢出去,我不想再在宁王府看见她。”
江玉舒神色疯癫,“你不把她赶走,我就死给你看。没有我,你没法跟东越交代。”
“好好好,我马上赶她走。”
宁王为了安抚江玉舒,只能让人把碧鸢丢出府。
“我要看着她滚,你们谁也不准瞒着我,护着这个死丫头。”
看着碧鸢出府,江玉舒又哭又笑,神志看起来越发不清醒。
宁王只能把她打晕,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