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对子女有抚养义务的是你和你丈夫。口口声声要保住香火，也想让自己儿子享有最好的生活和教育。但是我看你和你丈夫好像一点自食其力的意思都没有嘛，看于知晚工资高，干脆什么都不做，打着照顾独苗的名义，好吃懒做，没钱了就伸手要，儿子有什么需求就逼女儿。真是好大的能耐，好感人的母爱。同样作为母亲，连孩子药费都出不起，我都替你害臊。你们这日子过的跟乞丐有什么区别？”

“……”于妈妈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想反驳什么，但是她的嚣张跋扈在舒玲玲的藐视一切面前，丝毫不起作用。

“哦，不，还是有区别。乞丐要钱还知道赔笑脸，你这个手心向上的嘴还这么毒，嘴里就没一句能听的，说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都要跟狗说声对不起。你真不怕哪天老天爷看不下去了收了你？啊，也对，你现在可不怕死了。因为有人给你捧遗照了。”舒玲玲笑了，有些嘲讽地向病床上已经睡着的于知晧扫了一眼。

“出去，滚出去！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人？我还当你是个好人，原来就是个毒妇小人！我算是知道小晚为什么不回来了，就是跟着你这种不三不四的人学出来的臭毛病！”于妈妈说着就要过来把舒玲玲赶出去。

但是舒玲玲丝毫不怂，手插腰上，肚子一挺，“你动我一个试试？但凡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出点什么事儿，我绝对告到你倾家荡产，你信不信？”

于妈妈气得脸都紫了，指着舒玲玲的鼻子，瞪圆了一双眼睛，“你……你！！”

舒玲玲反倒因为发泄了一通，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她原路走回病床边，抽走了床头柜上她刚才进来时给的红包，“我的钱不养吸血鬼，还是留着给知晚加两个鸡腿吧。”

说完就昂着头，脚下踩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挤开于妈妈朝门外走。

“诶你……”于妈妈想追出来，却被于知暖拦住了。

“妈！她是孕妇你别跟她动手！我说了，她扛不住还有我，你放心，钱我来挣，晧晧明年一样能读好学校！咱们又不是没了她就活不下去了！”

舒玲玲内心涌起一阵可悲。

但于知暖这么心甘情愿被这个家庭榨干养分，谁都拦不住。

当舒玲玲走出病房的时候，门外只剩下杜晓礼了，于知晚不见踪影。

杜晓礼解释道：“小晚说她要静一静……她让我帮她说声谢谢。”

“谢什么……”舒玲玲微不可闻地一声叹息，“其实我本来不想说那么难听的，真是他们太气人了。”

虽然她刚才发泄得很尽兴，但是她也明白，于知晚并不会觉得解气，只会更受伤。

“她就算心里不舒服也不是因为你的话。”杜晓礼拍拍舒玲玲的肩膀，往病房内睨了一眼，“我要是天天听家里人念叨这些话，我可能早就气出病来了。”

“算了，这事儿先翻篇了，他们一时半会儿不会找知晚麻烦了。”说到这里，舒玲玲四处看了一眼，然后又问杜晓礼道：“小晚去哪儿静了？”

“她没说，只说在医院里走走。”

“成，那我们先去买点吃的打包带着找人吧……”

*** ***

于知晚在医院门口的小卖部里买了包香烟。

她没怎么抽过烟，很早之前，她想学别人叛逆来对抗家里的时候，尝试过一次，但呛得满脸全是眼泪，后来就放弃了。

但是如今，原生家庭给她带来的窒息感，让她突然很想抽一支试试。

她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点燃了一根。

结果只抽了一口，随之而来的就是无休止的咳嗽。但是那短暂的大脑麻痹、舒缓紧张的感觉，还是让她在咳嗽平复之后，又继续抽下去，整个人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咳出了泪来。

这时候，她身边突然伸出来一只肥嫩嫩的小手，掌心里是一颗糖，属于孩子的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小哥哥，抽烟是不好的喔，给你糖吃，吃了糖就不会想抽烟了。”

于知晚一抬头，看见面前站的是个小锅盖头，看起来约摸三四岁的样子，顶着一头剪得整整齐齐的头发，一双眼睛又大又圆，乌黑发亮，远看就像个小洋娃娃。

她慌不择路地把烟掐了，放进口袋里，但咳嗽还是没停，“谢谢。”

小锅盖头摇摇头，往身后指了一下，“不用谢我，是老顾让我给你的。”

那里站着一个身穿白大褂，身材高挑的男人，戴着口罩，只露出俊美的眉眼。虽然看不清完整的样貌，但看他匀称的身材，笔直修长的腿，就能感觉得到——这个人很好看。

父子俩都很养眼。

那个男人走过来，一把将小锅盖头捞起来抱着，然后对于知晚道：“不会抽烟就别勉强，染上烟瘾不是什么好事情。”

于知晚连忙点了点头，但是因为刺激加紧张，咳得停不下来。

男人拿出自己的保温杯，里面是刚泡好的花草茶，闻着是淡淡的花香和草药香混杂，“喝这个会舒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