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哑着嗓子，没法解释，憋屈得想到了一起：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高王氏原本见赵溜子着急忙慌地跑了，心里虚得很。怂恿着高文一起往河边来摘茭白，又说看到高棋书发呆地往河边来。哄得高文也想知道那个跟自己不对付的逆子到底想干嘛。路上遇到了寻找何小米的何多田几人。原本一直琢磨怎么离开的时候，发现了高棋书和何小米两人湿漉漉地躺在一起，一拍手，还有这等好事？

现在几乎全村都晓得了，何多宝俩兄弟为了傻丫头何小米把已经是童生的高棋书给扛走了。何多宝以为这就是姐夫，乐呵呵地真扛家里去了。

何家大嫂听到两人都湿透了，就煮了姜汤。几个嫂子拎着镰刀忙跑过来帮忙收拾。就高王氏那嘴巴，谁知道真的假的呢？两人估计都落水了，才是真的。

村里秦家族老也派了小小子铜儿来听信儿，压根没把妇道人家那咋呼的事儿放眼里。

高棋书被放在床上，几个相熟的汉子进来看情况，有人去请了村大夫秦顺子过来。何小米裹着围裙，被大嫂拽进房里洗了热水澡，换了衣裳。再出来的时候，堂屋里已经挤满了人。外面场地上是几个村里孩子在追着鸡跑。地上散乱地摆放着几个箱笼和包裹。

高王氏兴奋地朝大家说着：“哎哟，都躺一块儿啦，也是我们棋书有福气啊，能娶小米这么能干的媳妇儿。哈哈哈。”

几个嫂子，挤了挤脸皮笑了笑，说：“倒是你想得开！”看何小米出来，几人担忧地询问，好些了没？

何小米笑笑，摇摇头。

里屋，高棋书也换了衣裳，跟里正把事情解释了一遍，省去了自己是被打晕的事情。

“何家大哥，这等救命之恩，已无以为报，又被家母毁令妹名声之事，高某实在是有悔。”说完起身鞠躬行礼。

何多田也不客气，受了他一拜，才虚扶一把。叹口气，“怕是家妹配不上你那样的家庭。”屋外传来高王氏嘹亮的叫声。屋内几人静默了一会儿。

高棋书拱手再次行礼，“家里的事高某会先处理好，决不让小米跟着我再受委屈，还望大哥成全。”

几人帮着劝，何多田才点头，挺直着后背往外走。

院子里，何小米拎着扫帚将高王氏追着打，何大嫂喘着气在后面追。几个小孩高兴得直拍手，鸡也炸窝了乱飞。

满院子的“啊！啊！啊！我打！”“哎哟，要死啦！傻子打人啊！啊！我痛啊！”“哎哟！小米！小米！使不得啊！”“哈哈哈！呵呵呵！”“哄！咯咯！咯咯咯！”

几人出来，院子里看热闹的已经都回地里去了。只有高家人还在，想来也是高王氏说了什么伤人的话惹到了何小米。

何多田呵斥道：“小米！停下！”揪了揪衣服袖子，将缝补后又脱线的布条往里塞了塞，拍平将手背到身后。等何小米几人停下，何多田说：“像什么话？累着你嫂子了。”

何小米摸着胸口，胸口起起伏伏，着实是累着了。往地上一坐，直喘气。红着脸，张着嘴，眼睛无神看前方，也不解释。毕竟她自己还没理清楚呢。

何多田也没有指望她能说点什么，只跟何大嫂说了一声。让人将院子收拾下，几人直接去了族老家里。

村里散户多，多是佃农。村里有祠堂的也只有孙家和秦家，孙家地多，秦家能人多。村里有什么大事，自然得找秦家族老出面。高棋书情况特殊，亲娘去世后，父亲高文娶了高王氏。高王氏着实心狠，不让高棋书继续读书，又不让高棋书吃饱饭的，也也只有这种小鸡肚肠的歹毒妇人能做得出的。如今更是直接把高棋书的家当扔了过来，恨不得让人做上门女婿的。呵！也就看他高文能不能舍得这个读书人。

高棋书握着拳头，时不时咳嗽两声，脸色潮红，只感觉鼻子不通气，张开嘴巴想呼气，喉咙又痛得很。跟着几个常年劳作的汉子，脚步虚浮，走得摇摇晃晃。

这边几人到了秦家，秦家族老秦保全，已经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琢磨了好一会儿了。抬着水烟壶，敲了敲藤桌，说：“说吧！小铜儿回来讲给我听，孩子小，说不明白，我也就听了个大概。”

说完用手腹磨着水烟壶，手指绕着烟丝盖子，打开再关上。

高棋书上前来给老人行礼，弓着身双手抱拳说：“十三爷，此事因我落水而起，感念小米救命之恩。愿娶为妻，共白头。只是小儿家中复杂，又不想委屈了小米姑娘，还望十三爷帮忙指点迷津。”

十三爷听得高兴，要不说是读书人呢。忙下水烟壶，胡须耸动，哼笑道：“好啊！这书没白读。小米这憨丫头，虽憨了些，我看配你也正好。往后莫说后悔的话。到时候再来烦我，我可就不会依了你。”

说完，似是想起什么。挪了挪身子对着何多田问：“我记得小米小时候着实机灵得很，唉，命啊。改日带着她去拜拜水婆婆，总不会错了的。”

何多田憨笑点头，其余几人也跟着笑。

秦十三爷抱着水烟壶继续磨，铜片儿的壶身已经发亮，心里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