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将王欣可牙齿上的DNA清理掉，我们警方就拿你没办法了，是吗？”李飞轻哼地摇了摇头，“听说过汗液鉴定吗？”

李飞将鉴定结果推了过去，佟家福不敢置信地接过报告，认真地看了起来。

“你为了买到硫酸，跑了不少地方吧？急急忙忙地一来一回，而且在炎热高温的房间里面，自然而然就会留下汗液。而我们警方只要通过对比你体内汗液氨基酸的种类和成分，就可以证明你有没有进入过现场！”

佟家福瞥了一眼纸张上的文字，不屑地说道：“原来是汗水，哼！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李飞看着面无表情的佟家福，冷冷地说：“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佟家福，现在你可以交代犯罪事实了吧？”

佟家福突然释然开怀大笑，“你知道吗？我从来都没有试过像今天这么坦然和释怀，十三年了，你知道我过的都是什么样的生活吗？”

“每天都在仇恨、愧疚、悲愤中度过，我一直都在等待你们所谓的正义降临。可是这十三年来，我看不到任何希望，我恨你们警察，恨你们无能，恨你们迟迟没有将凶手绳之于法！”

“

你怎么知道凶手是王盛业的？”李飞问。

“十三年前，我处理完妻儿的后事后，一直在你们氏峰市寻找肇事司机。整整一年，我几乎是每一天都在我妻子出事的地方站上几个小时。

拉着横幅，举着牌子，每过往一辆车，一个路人，我都会向他们投向渴求的目光，可是一年过去，没有一个人愿意帮我。

后来有个人告诉我，说肇事司机有可能是王盛业，我让他帮我指证，他死活不肯。他说，他也不太肯定是不是王盛业，而且王盛业的老爸是他们村的村长，要是得罪了他们家，怕惹祸上身。”

“那你有没有向警察说明过这件事？”

佟家福很嘲讽地笑了一声，“如果警察有用的话，我就不会走上今天的道路！你们警察说，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肇事司机就是王盛业，不能够定王盛业的罪。哼，其实说白了，不就是害怕王盛业一家人的财大气粗吗！”

“佟家福，你是一名律师，平心而论你觉得我们警察的做法有错吗？你应该很清楚我国的法律，《刑事诉讼法》第四十六条就有明确的规定，对一切案件的判处都要重证据，重调查研究，不能轻信口供。如

果只有被告人供述，没有人物和物证等其他证据，是不能够认定被告人有罪和处以刑罚的。”

佟家福木讷地看着李飞，没有任何的反应。

“你不可能不知道这点，只是你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而事实是，王盛业就在你的面前，但你找不到任何的证据证明他就是撞死你妻儿的肇事司机。王盛业依旧逍遥法外，你又替不了自己的妻儿报仇，所以深感自责，你不甘心！”李飞彻心透骨地戳穿了佟家福的内心。

“没错！我是不甘心！为什么像王盛业这样十恶不赦的人渣就可以逃避法律的制裁？为什么！”佟家福两手紧握椅子的把手，整个身体向上仰起，冲李飞喊着。

“佟家福，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肇事司机不是王盛业呢？你岂不是滥杀无辜，那你跟那些人渣又有什么区别？”

“不是他还会有谁？”佟家福理所当然地反问着，“你知道我为什么现在才来找王盛业算账吗？是因为前些天我儿子又给我托梦了，他在责怪我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杀死王盛业！他说他在下面过得很辛苦，他和他妈妈走丢了……

“佟家福！你清醒点吧！你是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

的社会精英，你知道托梦这回事儿根本就不具备任何的说服力。它并不能成为你增加你自己仇恨的借口，和你泄愤杀人的理由！”李飞用力地敲打着桌子，铿锵有力地说着。

“你根本就是一个傀儡，连两个十几岁的孩子都不放过，你还是人吗？”李飞咬牙切齿地质问着佟家福。

“那我呢？谁又会可怜我的两个孩子？他们还只是几岁的孩子啊！在他们临死前，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妈妈，动弹不得地躺在马路上，直到自己的血液流干而死，难道他们就不值得可怜吗？”

佟家福的眼角划过两道泪痕，理直气壮地反驳着。

然后又哽咽地说：“如果当初，就算王盛业选择逃逸，但只要他在离开之前打了急救的电话……又或者，经过事发路段的车辆和行人，能够帮助他们，或许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是他们都没有！你说，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多一个举手之劳呢？”

李飞叹了叹气，说道：“每个人都会有自私的一面，特别是在和自身利益冲突的时候……

“是啊！人性都是自私的！在最紧要的关头，人们往往都会表现出人性中最丑陋的一面，你也不例

外！”佟家福指着李飞，不屑地说了一声。

李飞有点不明所以。

“你还记得在湖林公园的那个傻子吗？”佟家福问：“很不巧，那天我也在湖林公园，你猜我看到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