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结果是宋铭蝶命很好，竟然连骨折都没有，只是有些缺氧，休息休息就好了。她的父母接到医院电话快要吓死，她本来就是从家里逃出去的，他们还以为她是想不开，后来才明白是意外。

“我刚刚……好像看到陆毓了。”她醒来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父母安慰她：“是做梦了吧。”

只可能是这样吧，宋铭蝶也无力反驳，可她觉得很清晰，她从担架上扭过头，看到陆毓就站在那里，身旁还有一个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好像是余杉学长的女朋友。

事情在她脑袋里逐渐串联起来，余杉学长前一阵出了车祸，女朋友忽然猝死了，紧跟着陆毓也自杀了。她不得不这样想，陆毓是不是，一

直爱着那个女孩。

可如果是这样，她算什么啊。越想越难以接受，宋铭蝶手臂遮着眼睛哭了起来。

确实不是一个人。事到如今，许柔也只好相信了。

“她们姐妹俩生下来身体都很弱，有不同程度的心脏病，她姐姐更厉害一点。虽说一视同仁，但其实真要做到很难，她的父母似乎有着至少保住一个的决定，所以一直对小蝶更上心一点。小蝶做了几次手术，恢复得不错。但她姐姐却心衰而死，据说是总忘记吃药，积重难返。”陆毓坐在床边，目光焦点落在氧气装置上，“为此小蝶自责了很久，她觉得父母太过顾及她了，姐姐的死，他们都有责任。从那时起，他们家里，几乎不再提她姐姐

的名字。”

“我们能看到宋铭羽，证明她也是自杀吧。她是怎么做到留下这么久的？你说她究竟是放心不下家人，所以才不走，还是恨宋铭蝶，留下来就是为了占用她身体？”之前看过的电影桥段浮现在脑海里，许柔难得来了点精神，“你和她在一起这么久，没发现什么异样吗？”

“没有，至少在我面前时没有。”

话说到这儿，陷入了一个全新的怪圈，许柔暗暗想，如果余杉喜欢的人是宋铭羽，但宋铭羽早就不存在了，那他算出轨吗？这个要怎样界定呢？

其实她并不在意什么天堂地狱，反正都没见过。但她是个决绝的人，如果余杉真的背叛了她，她真的会毫不留情地将他杀掉。

傍晚的时候，余杉居然来了。他坐着轮椅，被父母送来的。想必他是说一个很重要的朋友出了意外吧。

他独自推着轮椅进入病房，宋铭蝶十分意外，当即就想坐起来，被余杉摆手压了下去。“学长，你怎么来了？”她的眼神里是对待不太熟的人自然而然的隔阂。

“我看到新闻了，快吓死了，当然要来。”余杉却没发觉，“我现在这样不好追你，你就乱跑。”

“你说什么？”

“什么什么？”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把对方和自己都弄蒙了。

余杉这才注意到眼前的宋铭蝶不太对劲，可那种不对劲太微妙了，他无法确定，只好犹豫着问：“小羽，你怎么了？”

宋铭蝶闻言脸色唰一下就

变了。被子下面的身体居然微微发起抖来。

“学长，你在说什么啊，我是小蝶啊，我是宋铭羽的妹妹，你忘了？”

她的话音未落，余杉的脸色也变了，他慌张地把轮椅倒退了一大块，撞到了椅子，又迅速往前挪，在屋子里打起转来。他看着宋铭蝶的表情，满是担忧，他觉得宋铭蝶脑子坏掉了。最后他居然真的操纵着轮椅出去叫医生了。

原来他真的不知道，他以为，自己爱的人是宋铭羽。明白了这一切，许柔不知该作何反应。她和余杉都是傻子。

“啊，难道是这样……”

一旁目睹一切的陆毓突然发出了恍然大悟的声音，可他同时还有一点不确定。于是他对许柔说：“你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