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就算北辰不找你。星际公庭那群人也会下通缉令把你挖出来的。”

同样的话，支挚在这段时间里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无奈坐在椅子上的人是一点也不懂他话里的危机。

“你回去就是送死。”

北夜拖来一把椅子，洋洋洒洒地坐在，就连语气都是那么的云淡风轻。

“那也是我活该的，我欠末安一条命！”，那落魄的身影转了转身，眼眸里早已没有往日的朝气，而是被背叛洗礼后的清醒。

那是子木。

子木起身，狠狠地往自己脸上就是一巴掌。一下又一下，扇得他的脸通红。

啪，啪。

巴掌声充斥着机舱里，北夜和支挚只是坐在原位，没有起身阻止他。

子木性子犟，不是他们能轻易说服的对象。

子木的两颊被他自己打得红肿，“如果不是我当时执意要让末安留下来做证人，他说不定已经找到一个新的星球继续生活下去，不至于在亡星以后，被北辰那混蛋羞辱致死！”

他忿忿地，口水钻出齿缝落了下来，眼里已然被后悔和痛苦包围。

“如果不是我一直劝他相信星际公庭的正义，他或许就不会落得今天的下场！”

子木越说越大声，涨红的手掌再度高高举起。

只是这一次，北夜一把掐住了他的手。

“你醒醒吧，就算不是因为你，末安也会去找北辰报仇的。末那星的首领绝不是像你所说的那样，会到另一个星球生活。而面对北辰，他的下场就只有死路一条。”

准确来说末安面对的不只是北辰，而是北辰身后的整个暗神星。

“那他也不会在希望中、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死去。你知不知道，他当时多信我，多信星际公庭啊，可我们呢？我们把他亲手交给北辰，还任由北辰污蔑他！”

子木已经到达了情绪崩溃的边缘。

北夜双手捧着他的肩，用力地晃了晃，眼神里都是坚定，“你还记得我当初邀请你加入军团的时候说过的话吗？”

子木眼神一愣，点头道，“记得。你说我们是要恢复星际秩序的。”

“我知道你现在对星际公庭很失望，但我希望你能知道这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看着子木的情绪逐渐缓和下来，北夜松开了手。

子木无奈地笑了笑，摇摇头，“我早就该听你的，我不该一意孤行，觉得星际公庭就是星际里最正义的存在。末安的死让我看清了长老，看清了我曾经引以为傲的族人。”

这个代价太大，太大了。

“最近星际公庭会通缉找你，你换身行头出门吧。”

还没等子木从悲痛中缓过来，支挚就冷不伶仃地来了一句，将转换沙漏放在他手中。

北夜微垂着眸子看他，似乎对他如此强硬的逐客令表示不满。

子木点点头，接过那转换沙漏。他知道，支挚口中的这个“换身行头”其实是换张脸的意思，“既然如此，那我就先离开了。”

北夜嗯了一声，对方随即消失在机舱里。

“你现在很会赶人走。”，子木一离开，北夜拧头看向悠悠坐在一旁的支挚。

“不是我说，那个子木真的太中二少年了，情绪起伏不是一般大，我在这都要被他磨死了。”，支挚双手撑在脖子后，享受安静。

北夜刚想张口说些什么，面前那人继续接上话茬，“北夜啊，你平时也不这样啊。”

支挚闲适地抖着双腿。

“哪样？”

“对我下逐客令不满。”，说着，支挚的嘴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怕不会是？”

“说。”

“怕不会是跟小娇妻待久了，心思都变得细腻了吧？”

“关你事？”

简简单单三个字，却充满了威胁的意味，吓得支挚连连摆手，“当然不关我事。”

说到小娇妻，北夜似乎想到了什么事，嗖的一声从椅子上弹起来。

自从经历了上一次北夜突然离开，支挚已经能够看破红尘地调侃他了，“哟，看来又是忘记给小娇妻带吃的了吧？可得走快点啊，别饿着人家。”

如果不是机舱里都是精密仪器，北夜绝对会往他那张脸上扔东西。

“喂北夜。”

北夜刚走了几步，就被身后的人叫住。再转头，支挚的表情变得正经起来，眉眼间都是严肃，“小心点。”

通过监控设备，支挚已经得知暗神要派北夜加入指挥官训练。他也知道，这就意味着接下来的日子里，北夜只会凶多吉少。

“知道了。”

——

“哎呀，这偏殿就是低档，还以为第一帝国里什么都好，没想到还有这样原始的地方。”

“就是啊，无能的帝子就是无能，就连住的地方都要比别人差劲。”

北夜刚拿着好吃的从小仓库里出来，就听见两把尖锐的女声交替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