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秘书！”

来人直接喊了她，程时微皱了下眉头，回身看去。

只见一位高挑的女性踩着得有十公分的细高跟，一身短款的粉紫贴身套装裙，一下就把“保守”的行政女生比了下去。

“你好，我是项目秘书，你叫我小曹就行了。”

女人化着精致的妆容，和在这个灰暗的水泥背景有些格格不入。

程时微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一眼，淡淡说道。

“曹秘书，请问有什么事吗？”

“啊，这个呀，我们平副总有请！”

提起平副总，女人眼里闪过一丝媚光，看着程时微的眼神极力想表现出一种真诚，但不知是不是用力过猛，反而有些虚假。

程时微扫了一眼脚下乱糟糟的地面，收回视线后直视对方。

她盯了对方一眼，转头先向之前的行政女生点头致意，而后才抽身往外走。

“请带路吧。”

“我们平副总知道你来了，早早就问你人在哪里了呢！”

项目秘书在路上可劲儿地说她的领导对总部来的人有多重视，腰肢扭得更起劲。

程时微默默抬了一下镜框，扭头一边看建筑，一边漫不经心问道。

“平副总一向都来得很早吗？”

“也不是，有的时候很晚……”

曹秘书嘴快说了一句，马上又改口，讪讪笑道。

“就是有外出事项的时候，通常办完事再来。”

“这样啊，真是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驻项目办就是这样啊。”

程时微收回视线，不再问了，这个女人说的话真真假假。

走回去，只用了不到十分钟。

当办事处最里面那间办公室的门打开，里面突然摔了一份文件到门口，破口大骂了一句。

“就这也敢拿来给我看！”

不一会儿，一个文职捡起那份文件，脸色难看地走了出来。

撞见这一幕，曹秘书立马回头，对着程时微娇俏一笑，软哝地说道。

“真是让你见笑了，有些员工总觉得天高皇帝远不好好做事，我们平副总眼里可揉不得沙子呢。”

“……”

程时微没说话，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她刚进门，就看到一张黑脸摆在办公桌后面。

这个人看着就不是善茬，常年敛起的眉心有极深的痕迹，方正的下颚角像是专程打磨过，给人极强的视觉冲击感。

“平总，程秘书来了。”

曹秘笑意盈然地把住门，特意强调了一句。

平副总傲慢地抬眸，盯视了程时微一眼，似乎看到她这普通得丢进人群里都找不到的装扮，眼底的轻蔑便更多一分。

他起身，威压感十足地双手撑到桌面上，直接一句。

“你来了不先过来和我打招呼，自己跑去下面视察，不把我当回事？”

他的厉声质问似乎直接能穿透墙壁，外面的员工缩了缩脖子人人自危。

程时微淡淡看着他，目光没有躲闪。

她好像知道，这个地方的第一个问题在哪里了。

“副总，人家程秘书着急工作嘛，也是情有可原。”

在程时微开口前，曹秘事不关己地插了一句，她似乎在这里吃得很开。

平副总微微眯起眼睛，一大早火气就要顶天了。

就在他要发飙时，程时微忽然客气地笑了一下，一点不犹豫地说道。

“哪里啊，是我考虑不周，这件事在我，真是对不住了。”

她直接向对方道歉，微颔首后，抬眸淡淡笑了笑，继续说道。

“我初来乍到的，有些事确实忽略了，感谢平副总提醒了我。”

程时微两句话，直接把对方说懵了。

平副总刚酝酿好的怒气卡在半中央，还没凶狠起来的表情此时变得有些不自然。

他没想到程时微会道歉道得这么及时，通常从上面下来的人，一个个都傲得不行，这样的一个下马威就差不多了。

反而是程时微这种不温不火的，一时让人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见对方突然不说话，程时微一步都没有移动，立在原地，又相当客气地说了一句。

“平总，是觉得我还有哪里做得不好吗？”

“……行啦行啦，也别这样，弄得好像我欺负你似的！”

平副总有些烦躁，直起身摆摆手，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他用余光又瞥了一眼不卑不亢的程时微，突然问一句，“你刚才视察后觉得怎么样？”

这话情绪一点不强烈，却像是一把剑悬在头顶。

程时微眸色淡淡，若有似无地扫过对方的办公桌，干净得有点不像话，不太像是这种办事处头头所该有的。

至少，也得有一摞资料吧。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只是叹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