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时微不觉得自己会记错，况且面前这个人虽然没对甜品表现出厌恶，但也没表现过喜欢。

她这句话一出来，办公室里微妙地沉默了一秒钟。

傅凌琛看着她，漆黑的眼底微微一动，有破冰的迹象。

他没有作出回答，只是不动声色地反问一句。

“你记得我不喜欢吃甜食？”

程时微听得有点懵，不认为这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

她直接点了下头，如数家珍地说道：“您不喜欢吃甜食，不喜欢海市菜，偏好帝城口味，不过真正喜欢吃的东西很少。”

说完，程时微认真地看了傅凌琛一眼，像是在问，她有说错吗。

这些都记在她的小本本里，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更新了。

听到这个回答，傅凌琛僵了一天的冰块脸，此时终于有了些松动。

他凝视着她，忽然心里有点高兴，这个女人对他的喜好记得这么清楚。

“行了，那你买点花茶吧。”

“嗯。”

程时微点点头，基于职业操守又问了一句。

“傅总，请问还有需要我做的事情吗？”

“没有了，你可以回去了。”

“好的。”

程时微行了一礼，转身就要走。

“等等。”

却在这时，背后传来傅凌琛的挽留，她脚步一顿，疑惑地回头看着他。

“……”

傅凌琛盯着她，脸上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他忽然别开视线，沉声说道。

“没事，你下班吧。”

“……哦。”

程时微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多问，直接走了。

等进了只有她一个人的电梯，电梯门关上开始下行，她才发现她的手心里都是汗。

刚才那一瞬间，她不知道对方没说出口的话是什么，但无论是什么，都让她紧张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此时才意识到，哪怕是后知后觉，要在尴尬期把握好距离有多难。

但庆幸的是，明天她就要短程出差了。

那之后，一切都将尘埃落定吧。

程时微轻轻舒出一口气，目光寡淡而沉静。

直线往下的电梯，像是丈量出了两个世界之间的距离。

如果可以人为靠近，那么同样可以人为远离。

很显然，她选择了后者。

第二天早上，程时微去项目那边报到。

刚出发，就接到了孔信东的电话。

“东哥，怎么了，我刚上车。”

程时微一边清点着自己包里的东西，一边询问。

孔信东在电话那头突然严肃少许，一本正经的说道。

“小程，那边有很多问题，你一定要把你的眼镜擦亮一点，好好查一查！只要你觉得有疑虑的地方，全部做好整理回来汇报！”

“嗯，我知道。”

程时微终于是从包里掏出了一份这个项目之前的企划案，这是之前孔信东交换给她的。

她正要看，孔信东倏地提高音量，想吓唬她。

“这是个狼窝啊！嗷……啊！”

他刚想嗷呜一嗓子，很明显是被谁打了，祁权的声音不无意外地从旁边幽幽飘过来。

“大早上的，真晦气。”

“你别跑，我跟你拼了！”

孔信东跟他埋汰了一句，才嘿嘿回来说道。

“总之呢，你要小心，也辛苦你啦，有啥事找东哥！”

“好。”

挂断电话，程时微不由失笑。

要是哪天真的不在这个秘书处了，说不定她会觉得有点寂寞。

想到这里，她忽然顿了顿。

昨夜傅凌琛的欲言又止，不会是要和她说工作调动的事情吧？

但她转念又想了想，如果真的要回帝城，宋风那么严谨一个人肯定是会提前知会她的。

程时微深呼吸一口气，拉回自己的注意力，她还是先解决眼前这件事吧。

到了地方，这次有人接待了她。

“你过来得真早啊，现在需要我带着你四处看看吗？”

负责接待的是个行政部门的女生，一套合身的深灰色套装，满脸笑容，看起来特别客气。

程时微刚来，看了看她，微微一笑，没有拒绝。

“有劳了。”

女生便带着她往快要完工的地皮走，从办事处出去，几乎拐个弯就到了。

这个地方已经要建好了，最后的装修工作正在加班加点地赶。

基础人员早在半个月前就开始在这边办公，等全部完工后，再会分散到各个职能部门去。

“招工简章其实也发布一段时间了，还要招聘些有资历的老师来。”

对方笑着介绍了点简单的情况，这些其实在企划案里都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