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问。
“嗯。”顾小荞点点头, “嫂子,你能不能弄点彼岸花的种子给我。”
“你要那玩意儿干啥?”沈楠疑惑。顾母嫌弃那花不吉利,所以家里都没有那花的踪影了。
“就是……”顾小荞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我答应人家张公子要给人家一筐彼岸花的种子,算作……算作他自己跟他爹娘提拒婚的报酬。”
“行啊你顾小荞,你都学会拿自己的婚事儿做交易了,你就不怕人家不答应,反倒将这事儿传扬出去,坏了你的名声?”
“我那是有把握才提的,他痴爱花草,看见我拿着你上次做的那个曼殊沙华的缠花,那眼里的光盛得都要溢出来了,我也是看他爹娘溺爱着他,所以才跟他交易的。”顾小荞小声反驳。
“那这么说,我还得夸你精明呗!”沈楠捏了捏她的脸蛋,“下次不要在这样了,毕竟人心难测,若是遇上那居心叵测的,你这样,反倒落人话柄。”
“嘿嘿,就知道嫂子你最疼我,不像娘,就知道指责我。”顾小荞说着,嬉笑着抱住了沈楠的胳膊。
“你这话要是被娘听到了,非得打你不可,她也是为你好。”沈楠说,“说说吧,你和那张家公子,是咋说的。”
顾小荞将今日的事细细地说与沈楠听,听得她直皱眉,毕竟这张公子听着太好说话了些,而且隐隐好像智商也不咋高。
但显然,沈楠这是多虑了,张承宣第二日来拿花种子时,他才知道,这人是真的爱花如痴。哪怕怀疑那彼岸花的种子其实是大蒜,但还是想拿回去种一种。
而且,沈楠明明告诉他这彼岸花其实是个贱皮子,要贱养,他却觉得这是对花的亵渎,精心饲养之下,一筐花坏了半筐,又哭唧唧地跑来问补救的方法。
这一来二去的,几人混得也熟了,这张家父母见儿子又把儿媳妇处成了朋友,最终也不得不放弃想要娶顾小荞进门的想法。
“沈姑娘,明天我就不来了,我这花,还得劳你照顾。”张承宣巡视了一遍自己的花,发现各个情况都有好转,不由得露出了开心的笑。
“没啥要照顾的,只要不是下暴雨,它就死不了。”沈楠无奈的说。
她就不明白了,明明自己都说了可以给他新的种子,这人为何非要偏执地想要救活这些已经坏了一半的,每日跟照看祖宗似的照顾着,看着不糟心吗?
沈楠着实理解不了他这痴花之人的喜好。
张承宣已经习惯了沈楠这种直白的说话方式,所以也并不生气,主动解释道:“明日我父亲的好友家中有事,我需得跟着去一趟。”
“我们明日也有事,”沈楠说,“不过你放心,你后日来,这花指定也还好好的。”
明日江停风扶他母亲的棺椁回来,她们作为朋友,得去祭奠帮忙。
有沈楠的保证,张承宣也放了心,稍坐片刻后,驾车回了府城。
沈楠和顾小荞去镇上买了明日祭奠需要用的东西,次日清晨,便启程赶往府城。
顾琬琰现在的身份公开了,楚暮也就不用继续窝在村里当个游医了。这几日,他一直在府城里义诊,所以并不在村里。
顾齐将她二人送到镇上后,她们租了马车前往府城。
顾琬琰在巡抚府等她们,接到她们后,三人一同前往陈府。
时隔三月再见江停风,顾小荞心情很复杂。
之前不见江停风,她一直盼着他回来,如今他回来了,她心中欢喜,但隐隐还有惧怕。
至于怕什么,顾小荞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
今日是江停风他娘“回家”的日子,所以他的一袭红衣也换成了黑衣,乌黑的长发用一顶银冠高束,显得丰神俊朗。
“好久不见。”看见他们,江停风扯出一抹淡笑来,心里异常踏实。
“节哀。”顾琬琰说。
江停风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毕竟这就是个客套话,陈晚儿死了都许多年了,如今迎棺回家,也说不上有多哀伤。
对他来说,其实如释重负。
他总算,完成了原主的执念。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好似觉得,这执念没了之后,他整个人都轻巧了许多。
不过……
他又看了眼顾琬琰。想想之前在京城的所见所闻,他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瞒着沈楠。
“你是有话要对我说吗?”沈楠看他一副‘你真是太惨了的表情’,不由得问出了声。
“嗯……”江停风挠了挠头,“等我忙完了再找你细谈,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家丁已经在前院喊他了,他对着顾小荞扯了一个笑出来,随即赶了过去。
“你说他能有啥事跟我说。” 沈楠问顾琬琰。
“估计是我的身份。”顾琬琰说。江停风在京城三个月,时局动荡,他多多少少是听到了他的传闻或者看见了他的画像。而且他方才打量他的眼神,也证实了这一点。
“嗯。”沈楠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