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伴随着嘈杂的声音，四周的一切似乎都在颠倒晃动着，不知道是在船上还是在车上，周围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还有咯吱咯吱的木板响声。

程瑾书睁开眼睛以后，依旧是目光所见皆是黑暗，她怎么会在这里？

一只手支着地面，刚一用力，却又软得像是一滩泥般的倒下去，程瑾书挣着无神的双眼，因为药物的关系，现在脑海里还是有一大片的空白，她半附在地上，顾不得身下的脏乱，花了很久的时间才模糊地开始回忆怎么到了这里。

因为小时候遭受过绑架，对于这种空间禁闭的黑暗极其敏感，她开始不断地挣扎，但事实上，她使劲浑身解数也是无济于事，换来的不过是手臂微微抬起，下一秒又狠狠地落下。

四周的温度闷热，散发着汗液混合的恶臭，这里似乎密不透风，现在她要被人送去哪里？

程瑾书静下心来，感觉到周围也有别的声音，像是人睡觉时的呼吸声，程瑾书猛地想起，她之前和允允一起在戏楼中看戏，允允应该和她在一起，伸手向着四周摸去。

“允允，你在吗？”

抓到一个瘦削的

手臂，顺着外面透进来得一丝光亮，程瑾书确定那就是她的允允，不过现在还昏迷着，许是她的身体要强壮一些，慕允比较瘦，这么长时间还没醒过来。

一边抓着慕允，口中一边喊着：“救命，有没有人。”

被下了药刚刚醒来，喉咙干涩，程瑾书每从口中说出一个字都是异常的艰难，用尽全力也只不过发出一声耳语般的呼救，恐惧使得她流着眼泪。

最后只是蠕动着嘴唇发出微弱的呼救，声音掩盖在外面的嘈杂风声中，此时身边的慕允好像有了动静，握在她手中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程瑾书赶忙地在耳边唤着她，却又没了反应。

程瑾书回想她们两个自剧院里出来，计划着去逛街，让司机将车子就先停在剧院外，她们两个径直地去了街上，琳琅满目的商品店铺，她们选了一家首饰店，在里面等着试首饰时，店里的服务生送来了两杯咖啡。

好像就是那两杯咖啡，喝了以后，就失去了意识。

程瑾书现在想来一定是那咖啡有问题，凭借着她的直觉，她们现在应该是在船上，这是被人拐走了？她清楚地知道若是被人拐卖了，面临的会是

什么。

忽然外面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响，不仅是风声，还有人踏在木板上的声音，有人好像在搬东西，哐啷一声过后，又多出几条缝隙，这里面的光亮了不少。

她忽然听见外面有人说话。

“这次交过来的不错，特别是那两个富家女，若不是要送给奉系张家的少爷，那脸蛋我自己都想上去捏一把，水水灵灵。”

门外男人笑得猥琐，紧接着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平安过了关口，咱们可以轻松些了。”

船舱中的慕允微微睁开眼看。

“你终于醒了，允允，我们被绑架了！”

她回想刚才外面两个男人的对话，看来这趟船是要开往东北的，那口中说到奉系张家少爷，整个东北只那一家，程瑾书不知觉的开始瑟瑟发抖。

她在金陵时耳闻东北张家人，一个个如狼似虎，不管是在战场上还是家中，都是凶神恶煞，程瑾书抱着慕允，忍不住的抽泣。

“别怕！”

慕允伸手拍着程瑾书的后背安抚着，她睡得时间久一点，力气恢复的要好，直起身子，靠坐在船舱里，这里空间狭小，程瑾书瞧见这处还有几个小孩子，她当年被拐走时的场景，

大抵如此。

“我，我刚刚听船舱外面的两个人说，我们，我们现在是过了关口，要被送去东北。”

程瑾书忍住抽泣，压低了声音，贴在慕允耳边说的。

“没事，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顾南方他不会放着你被绑架不来救人的。”

两人身上染上了些许的泥迹，慕允伸手抓着她的手臂，说道。

话还没说完，船舱的门被人一脚踹开，猛地两人向后靠去，船舱里立刻就有了光亮，船上的灯光照进来，显得面前的两个男人长相愈发狰狞，程瑾书第一眼认出了那个黑脸男人。

十多年前的那场意外导致她不记得大哥哥的模样，但是最初绑架她的那两个绑匪的样子，不管走在哪里，她都会一眼认得出。

慕允以为她是害怕，握着她的手，安慰道：“瑾书，别怕。”

她心里发怵，还有这么多年对人贩子的恨，竟然两次落入他们手中，程瑾书眼睛死死地盯着进来的两个男人，咬着贝齿对身边的慕允说道：“允允，我没事。”

其中黑脸的男人眉头紧皱看着后面的程瑾书，心中泛起一阵狐疑，总觉得后面的那个女孩儿他看着有些眼熟。

“老二

，药好了没有。”

将头转过去，对着身后的男人问道。

后面的男人端着两个碗，摇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