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瑾书下楼时没见到顾南方的人在哪儿，于是便想着找他，她想要拜托他差人去看看母亲现在的身体怎么样了情况，程瑾书很惦记母亲，但奈何她无法亲自回去。

这心中正想着顾南方，便听着楼下的电话响了，她知道寻常时候都是顾南方打电话来家里找她，于是便朝着那方向走过去，装作若无其事地欣赏着拐角处的花瓶，实则偷听着佣人接电话，里面的花儿该是还没来得及还，现在蔫了几片叶子，在那处当啷着。

她无心赏花，侧耳听的都是电话那边的声响，但是听起来不像是顾南方或是二力的声音，倒像是个女子。

耳朵就差要贴过去听了，哐啷一声，电话挂掉，程瑾书猛地站直了身子，拐过去正好撞见匆忙的香儿。

香儿抚了抚胸前，刚才没见到程小姐，这么一撞见，还吓了一跳，“程小姐，正想要找您，没巧了撞见您下楼。”

“怎么了？”

程瑾书装作一脸轻松不在意地朝大厅里向外瞧去，见外面顾南方的车子不在，看来人已经出去了。

“刚才苏小姐来电话说要请您出去听戏。”

程瑾书不曾听过什么苏小姐，而且她在大上海也没有朋友，听着香儿的语气，这个苏小姐该是一个很熟的人熟人。

听说香儿很早以前就在临江别墅里当班了，这个苏小姐难道是顾南方的朋友？

“苏小姐是哪一位？我好像不曾没听过。”

程瑾书伸手扶额，面上一片疑惑之色。

这时候香儿才想起，慌得解释：“都怪我，这个脑袋刚才一着急就什么都忘记跟您说了。

苏小姐是三爷的朋友，三爷一会儿也在也要去她的剧院里，三爷知道小姐您起得晚，于是苏小姐便说戏等您到了才可开场，小的这就服侍您梳妆。”

香儿放下了手中的活计，便准备随她到楼上去梳妆。

程瑾书回想顾南方昨夜说原本要带她去听戏，怕不就是这件事，原来是别处的戏园子里有了姘头，想要她也去跟着捧场，程瑾书冷哼一声，不过走在前面的香儿不曾没有注意。

推开了卧室的门，香儿见房间里根本不进什么阳光。

“程小姐，这房间里太暗了，小地将窗帘拉开，进些阳光，消消里面的闷气。”

香儿是这些日子照顾在程瑾书身边的佣人，虽然比不得张妈那般让人有母亲般的感觉，但程瑾书很喜欢她，她是个脾气好又不拿架子的热心肠。

“好。”

阳光照进来的一瞬间，她整个人的心情似乎都变好了。

香儿在一边给她梳头发，刚要向

她脸上搽洋胭脂，程瑾书忽然叫停了，说道：“不用擦这些，将头发盘起来就好。”

程瑾书想到顾南方既然让她去看别人的戏，那她便瞧着去，素脸朝天也不抢了别人的风头，她便将脸上的装免了。

很快香儿便到楼下叫了司机将她送走。

程瑾书下楼之前满意地看了一眼她不施粉黛的脸，想她这样懂事的女人，顾南方怕是烧高香都难找到的吧？

最后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转身下楼。

程瑾书知道她和顾南方住的临江别墅是在租界之内，里面街上的洋人有很多。

见着车子驶过一条街道，路边上站着好几排荷枪实弹的岗哨，又瞧见街道另一边的乞讨之人，程瑾书心中不免有些为他们提心吊胆。

大上海的街道着实要比金陵繁华得不知道多少倍，她心中搞不懂顾南方为何非要常在金陵，而不留在大上海，也免得纠缠她。

车子很快就到了剧院门口，一水儿的青帮手下拿着枪已经将门口的一整条街守好了，她见到了顾南方的车子，心想，他还真是等不及，这么早就到了。

程瑾书心里头琢磨着一会儿怎样才能收守好本分，不逾矩，若是说来，可能那位才是顾南方早就放在心中的身边的老人，她不过是闲来

无事打牙祭地下酒菜。

司机下车为她打开车门，程瑾书一只脚刚迈出车子，身边的保镖清一色的开口问好道：“程小姐好！”

程瑾书心想，还是别问好了，她今日来就是个配角，若是惹了主角不悦，可就不好了，于是尴尬地笑了笑，三步并作两步地跟着开车的司机，走了进去。

她心中暗道，幸好今日穿的是平底鞋，不然走进来时怕不够快，崴了脚。

这间大剧院里包含了戏园子还有，歌舞厅等多种项目，但是苏皖儿知道顾南方喜欢听戏，于是便在戏园子那处，为他专门留了一个大包厢，虽然那时候他已经不在大上海，回到金陵去了。

顾南方在这里自有包厢，身边的手下护卫早就警戒好了，程瑾书被带上楼时，所有的近侍立正上枪行礼，那声音整齐划一，如同轰隆隆的闷雷，连楼板都似震了三震。

程瑾书原以为顾南方手下的全都是拿着手枪的江湖混混，但却没想到，在大上海的这些，倒像是军队里训练出来的。

走路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