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微停好车子后,抽出车门上的雨伞,推开车门刚下车,一阵冷风伴随着冰冷的水汽扑面而来,冻得她连着咳嗽了好几声。她强撑着伞,沿着一望无际的山路往上走。
雨越下越大,哗啦的雨水顺着黑色的伞边坠落,眼前的路越发难走。
“你怎么在这?”孙曼婷看着眼前一身白色西装的夏桑,眼神满是敌意,虽然她相信沈知微的判断,但是梁欢儿的死到底跟眼前的人有关,她对他实在是没什么好感。
夏桑脸色一白:“我来看看她就走。”
孙曼婷看着他满脸哀泣的模样,心里划过一丝不忍,就算是这样,嘴上却不饶人:“人都死了,你做给谁看。”她并不知道,其实梁欢儿住院的时候,夏桑经常晚上趁着没人的时候过来陪她。
夏桑低头不语,“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只想最后再见她一面,她的公道我一定会讨回来。”
孙曼婷见他笃定,顿时心神一震:“你知道是谁害了欢儿?!”
“我……”
“夏桑!”
不待夏桑开口,身后就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两人俱一回头就看到脸色病态的沈知微。
“之巍……”
“少爷……”
沈知微冲孙曼
婷点点头,而后眼神警告似的看了一眼夏桑,夏桑顿时明白自己刚才多嘴了。
“你先进去吧,我跟曼婷有话说。”沈知微冲夏桑道。夏桑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之巍,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待夏桑走后,孙曼婷拉着她的手,担心的问道。
沈知微见她脸被冷风吹的有些发白,忍不住心疼道:“天这么冷,又这么远,你身体不好何苦跑这一趟。”
孙曼婷眼圈一红,哽咽道:“你不知道,从前你很忙,我跟欢儿经常偷跑出去玩儿,我怕我再不亲自来看她,她会怪我。”
“怎么会。”沈知微拢了拢她身上的披肩。
“她就是怪我了。”孙曼婷执拗道:“不然,你说这么久了,我为什么一次也没梦到她,她一定是怪我没有来看她。”
“不是这样的。”沈知微忍着心口的酸涩安慰道:“你忘了叮嘱她的事情了吗?她一定是替你去找你那个母亲算账呢……”
“是吗?”孙曼婷顿时破涕而笑:“也是,她那么笨一定要找很久很久。”
“嗯。”沈知微用力的握着她的手:“曼婷,我现在只有你一个朋友了,我不希望你再出事,所以答
应我,保护好自己好吗?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可是,我……”
“你难道不相信我会替欢儿讨回公道吗?”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孙曼婷连忙道。
“那就好,只有你没事,我才能放心去处理那些事情。”
沈知微认真的看着她,而后又道:“我知道欢儿的事情多少跟夏桑脱不了干系,但是欢儿生病的时候,他经常偷偷来看她,欢儿真的很喜欢他。”
“你的意思是伤害欢儿的罪魁祸首真的另有其人?”孙曼婷虽然早有疑心,但是第一次听她这般笃定,顿时打起精神。
“他也很苦。”沈知微看着远处一望无际的山路,声音虚无缥缈道,末了,一阵冷风吹过,她忍不住又咳了几声。孙曼婷这才察觉她的不对劲,忙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你在发烧,你病成这样怎么不看医生呢?”
“我没事,大概是天气反复无常,最近又没休息好导致的。”沈知微拉下她的手安抚道:“你先进去陪欢儿说说话,我跟夏桑交代几句公司的事情就去找你们可好?”
“好。”孙曼婷见她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点点头推着轮椅离开。
夏桑出来的时候就见沈知微
站在半山腰的亭子里点燃一根烟,他眉心轻蹙走上前沉声道:“少爷,这不是个好习惯。”
沈知微微微一愣,转过身勾了勾唇角,不动声色的将手中的烟对着亭子延边滴下的雨水,只听“噗呲”一声,那丝火红的光瞬间熄灭。
“你从前也是这样叮嘱傅庭舟的?”
夏桑摇头:“先生原本是不抽烟的,只是近几年公司事情多,也就多了这个不好的习惯。”
沈知微胡乱的点点头,“这几年朝风的确事很多,我那个父亲这几天不知道着了什么魔,听了些流言蜚语就扬言要罢免了他,他也不想想若是没有他,朝风在棉城这个是非之地,能不能走到今天这个地位。”
“你说什么?”夏桑大惊失色的看着他:“老爷子要罢免先生?!”
“你不知道?”沈知微心口没来由的一跳,她不会是说错话了吧?!
“他口口声声说梁氏手头上《新光》那个项目原本是接洽的朝风只是空穴来风而已。”沈知微试探道:“并没有这件事是不是?”
“先生是没有违背公司,”夏桑攥紧身侧的手,好似下定了天大的决心:“但是他这不过是在替我弥补,如果我没记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