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江锦琇愕然，旋即诧异道：“三妹妹，你方才说得那么较真，原来是吓唬她的啊？”

江锦璨颔了颔首，其实她将冯公子和吴姑娘的奸.情公之于众之后，就没想过另外再收拾吴姑娘了，毕竟奸.情曝光吴姑娘也得到应有的惩罚。

只是今日吴姑娘主动找茬，让她想起这桩令人恶心的算计，她心里恼火，也想过小惩大诫，但从吴夫人口中得知吴姑娘面临的下场，她就没了这心思。

江锦琇轻哼了声，忿忿不平道：“三妹妹心善，那真是便宜她了，她跟冯公子的事还连累了你，最后竟然能嫁给富商，虽然商人地位低微，可她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啊，离开京城之后她就重新开始，而你还得继续遭人非议。”

说罢，她还气鼓鼓的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头，越想越气，恨不得把吴姑娘拽回来骂一顿，她三妹妹真是飞来横祸，受了无妄之灾。

“二姐姐，她的下场哪有那么好？你没瞧见她那难堪到恨不得当场去世的神情？”

江锦璨说着停顿了会儿，见二姐茫然地看着自己，等着自己解惑，接着道：“她是嫁给富商做妾的，上头还有正妻压着，想她好歹也算是官家小姐，却被一个商贾之妻压着，而按照我朝律例，妾不能扶正，她就算使了手段得宠，也一辈子都是妾。”

江锦琇蓦地瞪大双眼，震惊不已：“三妹妹，你说她是嫁过去做妾的？”

江锦璨点头：“不然她为何难堪得恨不得当场去世？做正妻她好歹有点盼头，毕竟富商家的钱财是她家所不能比的，没有地位，好歹还有钱，可现在没地位，也没钱，还得被一介商贾之妻压着，她所有的骄傲都被人踩在地上践踏。”

“我当初就看到她脸色难看，敢怒不敢言，倒没有发现这些细节。”江锦琇满眼崇拜地望着自家三妹妹，她若有三妹妹的洞察能力以及口才，跟那群贵女打嘴仗的时候也不至于气得面红耳赤想撸起袖子打人。

郑氏赞赏地看了眼江锦璨，她一直都知道这个小姑子虽然天真烂漫，瞧着不谙世事的模样，但一点儿都不蠢，机灵得很。

不过，公爹和沈家小叔叔这两个不简单的男人亲自教导着长大的孩子，又岂会是什么好欺负的软柿子？小姑娘只是在家人面前像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可遇上事情就很沉稳。

片刻后，郑氏柔声说：“好了，我们先回府。”

钱氏得知女儿去寺庙上香时抽到上上签，且还是姻缘签，多日压抑在心底的忧虑消散，无论怎么说都是个好兆头。

江锦璨窝在母亲怀里，扬起脑袋看着笑容满面的母亲，咯咯笑道：“娘，求签什么的都是虚无缥缈的事，灵不灵验都难说，瞧您那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又定亲了呢。”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钱氏宠溺地捏了捏女儿小巧的鼻子，嘴噙温柔慈爱的笑，道，“许是佛祖心疼我们璨璨，想要赐予我们璨璨一个如意郎君。”

如意郎君啊？

江锦璨眨巴着杏眼，心里斟酌着这个词，眼底一片迷茫，电光火石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忽然觉得自己对这个词理解得可能不够透彻。

她的三任未婚夫，第一任是指腹为婚，祖父定下的，她也就了见过两面，只记得是个病弱的男孩，十分聪明，若是能平安长大，现在也是个优秀少年郎。

第二任未婚夫是男方看中了她，比她大三岁，他们算是青梅竹马，十五岁高中探花就想把她定下，男方父母也满意她，她父母也觉得男方是不可多得的优秀少年，就给她定了亲，等她及笄再成婚。

至于第三任未婚夫，那是因为她死了两个未婚夫，背上克夫的名声没人敢娶，而对方又说对她一见钟情，诚心求娶，父母看中了对方的真心，以及不畏谣言，就同意了婚事。

她的每一任未婚夫，身边的人都说她得到了如意郎君，就连她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男方家世好，模样出众，也优秀，嫁人不就是嫁这样的吗？可是，现在她又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怀疑。

钱氏见女儿眼神虚浮，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想得入了神，遂柔声问：“璨璨，你在想什么？”

闻声，江锦璨的思绪逐渐回笼，眼底恢复清明，好奇道：“娘，您跟爹当初是如何在一起的？”

钱氏嗔她一眼：“你这孩子问这个做什么？”

“我就是好奇。”江锦璨撒娇似的在母亲怀了蹭了蹭，“娘，您就告诉我嘛，您还从来没跟我说过呢。”

女儿撒娇时的声音又娇又软，小脑袋往自己怀里钻，仰起头看自己时，那双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充满求知欲。

钱氏心软得一塌糊涂，忍不住搂紧了女儿，忆起自己少年慕艾时，素来端庄稳重的她有些赧然，柔声细语地跟女儿说起旧事：“你爹当年也是万千闺阁少女心目中的未来夫婿人选，当年状元游街，我一眼就相中了你爹，跟你外祖母说了之后，两家长辈撮合，后面的事就顺理成章了。”

江锦璨沉思了会儿，又问：“娘，那您是怎么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