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拒绝行不行

我眼见着一顶超级无敌大帽子遮天蔽日而来便要落到头上，下意识的往后闪躲了一步。这段说辞真是让我深感牵强附会并匪夷所思。仙魔两界钩钩连连纠缠不休，若说整个天宫里只我与魔君相识，无籍之极，各仙门大族各层天宫宫主殿主，神君上神等等，与魔君相熟者数不胜数，若说无名小辈中与魔君相识的只我一个，还能听上那么一句罢了。可这也不是理由啊。

魔君杜尹一直是个神秘人物没错，自他领了魔君一职，整个魔族深居简出不能说是闭关自守，却也超然物外。若不是昆仑圣君的封圣大典，怕是没有人会知晓魔君身高长相。越是不与外界接触越是被传的神乎其神，各种流言揣测漫天飞舞，被各界说书唱本大肆加工渲染，就像我对杜尹说的那样，魔之一字已经被传成了恐怖骇人的境地，充分彰显了想像力之丰富，传言之威力。

古彦上神察言观色见我表情松动，一鼓做气乘胜追击，向我这边走了两步，满脸满眼的希翼之表，在他那张瘦长的面夹上说不出来的违和，接着说道“此事对别人来说千难万难，对你来说轻而易举可谓拈花之力，而且并不需去要到魔域去，杜尹现下正在凡界郸加城里，初晴仙子只要去往凡界，找机会与杜尹相遇，以初晴小仙与魔君的私谊，伺机打探一下此物的情况便可。”

“上神为何不亲自去问了魔君，上神乃世间辈份第一高的神仙，魔君的辈份要比上神低上两辈。上神的身份，魔域也去得，还救过小仙性命。况天宫中人才济济，小仙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要我去探来。如果此物在魔君手中，还了上神便是，若不在，问一句似乎也无伤大雅，小仙愚钝，实在无法理解此事为何要弄成神神秘秘遮遮掩掩的。”我听了半天方才弄明白，人家竟是把我安排的明明白白，顿时觉得真是祸从天降，脑瓜顶上直直的砸下来一口巨锅，任我左躲右闪的竟然避不开去，有些恼羞成怒起来，我与魔君只有过盏茶之交，如何就被人传成了密交并惹上这种事端出来。

我的眉毛都快要扭成一个疙瘩了，真是百口莫辩，古彦上神无事生非的能力给我上了最为深刻的一课，从头到尾环环相扣，把我安排的明明白白。话语权掌握在强者手中这句话终于清晰明了的上演在我面前。我忽然明白了笑寒元君时常说的一句话“你不惹事，事会主动来惹上你。”

古彦上神几次三番的强调我与魔君杜尹有私谊，连青华帝君的眉头都皱了起来，沉了眼向我扫过来，我心里一抖，暗暗有一种被下了套路之感，攥紧拳头，任指甲在手心里刺的生痛。一直未做表态的青华帝君忽然悠悠然的开口道“照上神所讲，确也不是什么大事，初晴，你便下界一趟，料来也无妨。”这就是替我把差事答应下来了。

我心头那点细如牛毛的危机意识，一个呼吸间如浇了神水般长成了参天大树，密密麻麻的向我缠来，无数个细小的声音在耳边吵嚷着不可不可不可危险危险危险，眼看前一张大网兜头罩了下来。没有时间细细思讨这些感觉是从何处冒出来的，我隐在长袖中的手用力的一攥，尖指甲刺入掌心，疼痛瞬间唤回神智。

我暗暗咬了咬牙，把心一横，一不做二不休，转身行到厅中对着青华帝君跪拜下去，“帝君，婢子在您眼前长大，从未违拗过您的命令，可是此次，请恕初晴任性大逆之罪，不能听从您的命令，初晴没有这般能力去完成这等大事。”说罢一个头叩到地上，咚的一响，额头上登时起了一个大包出来，我没再意，直起身膝行转向古彦上神，先叩了一首，这一下比之给青华帝君叩首的那一下还要用力，再抬起头时额上隐隐透了血丝出来。

我哑了声音道：“古彦上神，小仙不知您从何处听来我与魔君有交情且甚笃一事，此话实属妄言。小仙确与魔君有过一面之交，只是魔君连小仙的名字都不知晓，何谈私交一词。小仙本性愚笨，出入时常需要别人照拂，每每离了东皇太苍宫便大祸小祸闯下一堆，实登不了大雅之堂上不得台面的，古彦上神所托之事请恕小仙无能为力。”

我这明明确确的推拒倒是让古彦上神始料不及的，何况是在青华帝君已经开口应承下来的情况之下。登时脸上挂不住五颜六色的变了一圈不好看起来。我小人之人，估计依着他的想法，能替三界辈份最高的上神办事，多少小仙趋之若鹜求之不得，不过那也是事实。不知他是存了什么心思偏偏要找上我来，谁想我不买账。此时站在那里看着把头伏地不起的我，一抽嘴角，“罢了。看来本君真是离开的太久了，若你真心不愿，本君也不勉强。”说罢甩了甩袖子，转身坐回榻边，拿起茶盏喝了两口，倒真是个一言不发起来。

“多谢上神成全。”我再一次低首拜谢，此时正常的流程应该是某位上神开口说一句“起来吧。”可是两位上神谁也不言语，我便跪伏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四周安静的落针可闻，我脑子里乱轰轰的声音突然消失下去，仿佛方才拿着大戟刺着脑仁不停尖叫“冲，向前冲，不能受欺负”的小人啵的一下子消失了。

理智一但占了上风，方才天大的胆子便跑去一边瑟瑟发抖，心里的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