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住唇，我瞪大了眼睛。

天火！

彼岸花神，有曼珠沙华，别名也叫做死人花，生长在三途河边的接引之花，绽放着妖异浓艳得近于红黑色的花朵，整片的彼岸花看上去便是触目惊心的赤红，如火，如血，如荼；又有曼陀罗华，为天上花，色白而软，既为神又为魔，既为仙又为鬼，可谓五界之内最为妖异的花。

这彼岸花神最是神秘，他并不是由百花上神点出的花神，而是五界之内自由存在的花神，不受花都管束，却也登籍在连云轴上。当年，我怕自己忘记了这个花神，记载的资料也是少之又少。

难道？他竟是……

想起体内那摇曳的双朵曼陀罗华，再想着清涟他体内妖冶的红花。

这一时，竟真的若天外飞火，一波一波将我砸得回不过神。

难怪他可通行五界，难怪他可空间转换，难怪他可操控天火……

有些事情，若解开了，反倒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瞧着躺在地上的苍梧，他换了一头白发，反倒不像银发的帝俊。

我郑重地跪在地上，对着这位帝君三叩首，最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这个银白色的温润光圈。

这片黑暗的神志中，还有一个妖艳的红色。我遥遥地站在远处，凝视着那妖艳的红愈来愈红，竟似滴出了血般蔓延开来。

一朵滴血的曼珠沙华摇摆着花身，渐渐淹没了那银白色的光圈，将之吞至殷红的花心中。

那花融了那股沉睡的神力，愈加妖艳，红色的光芒突然向我袭来。

我忙举起手，下意识地去抵挡那股猛然将黑暗的神志占满的红光。

“上主。”

耳畔的声音很是亲切，眼底却是红光逆袭，小襄则惴惴不安地瞪大眼睛，瞧着我嗫嚅着，“上主……清涟哥哥早醒了，只是你方才一直在低语……我们还以为你怎么了……”

长舒了口气，我从清涟的额上收回手，呆呆地看着他。

他的目光清冷，丝丝扣扣的环绕在我的身上。

我终于撤回了目光，缓缓坐起身。

“小襄，我们走。”

清涟对你，终有几分是真情意。

“清涟。”思及苍梧的那句话，就在他牵着小襄的手欲返身离开时，我唤住了他。

清涟那一身白衣在黑暗的山林中，显得那般耀眼，却也极为萧瑟。我只觉着上一刻他的意气风发，从站起来的那时间变着清冷而又难以触摸。

曼珠沙华，死之花，我看见，他白衣上的一

尘不染，以及体内妖冶的红色曼珠沙华。

失神间，他突然转身，猛然抓住我的手腕。

“清涟？”这一次换了问句，我以为他就真的一下子冷下去，将我丢掷在此地，然后带着小襄扬长而去。

哪里知道我便唤这么一句，他还是回过身，这人的眼中依旧似前时含着清冷的微光，不再是那噙着邪魅笑容的清涟，也不再是那温柔含笑的清涟。

这便是本真的他吧。

微微叹了口气，他低声说了句：“你随我来。”

我迟疑地看了看小襄。小襄似乎有些哀怨的目光绕着清涟拉着我的手间，转啊转啊，终于将那黑葡萄般眼睛的眸光收了回去。

“……好。”我也沉沉地回了句。

他这才松了我的手，叮嘱了小襄几句，我就随他向南走去。

黑色的山林密布着阴暗的鬼树，一踏步便接连发出诡异的叫唤，饶是我这九天上神也被惊悚得连连踏步，错乱间，诡异的声音反倒猛增。

清涟在前，停下脚步，我也停下。

眼前空无一物，身侧倒是一排鬼树，其中有一棵从那树上的纹路看出已是极为苍老。

他的手微微上翻，一掌拍在那棵苍老鬼树上。苍老的鬼树面色一惊，长叫一声，连绵四周的鬼树纷纷退让，将那侧边让出更加阴森的一条道。

“走不走？”他回首看我，难得眼中又露出那戏谑的神色。

阴森的鬼道在暗中招摇，一股腐臭味从内里传出，我皱着眉头后退一步，又看了看清涟。

“怎么？不敢？”

振作精神，想想清涟此时若还想害我可怎么办，但我与他对阵也算是旗鼓相当，尤其是知晓了他身份之后，心中还是有很多疑虑。这一来二去，踌躇满志，我的脚才向前微迈，说：“去就去。”

清涟微笑，伸手向我，“这死水潭前的魔道有些门道，不若我带你去吧。”

我连连摆手，“我跟着你便行了。”

不用……不用那么亲密吧。这话我没说出口，倒是咽回了心里。

他收回手，负手往前，口中说道：“那入得其中你莫怪我。”

不就是个魔道么……哪里有那般可怕。我依旧心中嘀咕了一句，脚下不停，亦步亦趋地跟在清涟的身后，穿过了那棵苍老的鬼树。

鬼树的鬼脸哼笑着，老树皮泛着无数皱纹挤在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