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入轩辕国境内,雪便越发下得绵密厚实了。马蹄几乎是半个儿,没进雪里去。
这边天黑得早,没奈何,看着夕阳渐渐沉落下去,云舟逸同云七便赶到了最近处的驿站,准备歇息一宿。
他虽是秘密出行,但要弄个可自由出入驿馆的假身份却并不困难。驿馆不仅更能保障安全,途中若是要换马匹也十分方便。
两人在驿馆前停了下来,亮出个假身份令牌后,便将马匹交给驿馆内的侍从,径自去前台领了房牌。
因想着明日一早要早些起身上路,两人在驿馆的食肆中简单吃过晚饭,就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云舟逸侧身躺在床上,却是怎么也无法入眠。
根据之前得到的消息,涂山月从骆越一路出发,应当是北行进入轩辕国后,再一路沿着轩辕边陲的城镇向向东,而后南下进入束鹿边境。
是以两人在路上一直留心注意,是否有只身一人,骑着一匹枣红马的女子的身影。
按说,根据他推算的时日,他们早该在束鹿的边境地带相遇,可如今已进了轩辕境内,却还是没有遇见阿月。
驿站再过不远处,便可到达轩辕国边境一处较大的边城,碣石城。他在那儿布置有人手。或许只有等到进了城,就能有确切的消息了。
第二日一早,两人吃过早饭,便吩咐驿馆的侍从将他们的马匹牵出来,好让他们打点上路。
谁知那侍从连连摆手,
“去不得了,去不得了,大人。”
“昨儿夜里下多大雪您是看见的,这路上都被雪封住了,根本走不得人。”
云舟逸闻言,便也无可奈何,只得将行囊重又放回了房间。
见驿馆中庭的雪景十分雅致,云舟逸便在檐下回廊里来回踱着步,想排遣排遣心中的积郁烦闷,可越走心中却是越发地不安起来。
他将贴身携带着的锦囊打开,将里面一枚翠绿的玉佩拿出来,紧紧地握在了手中。
这枚玉佩,是从他见到涂山月开始,她便一直带在身上的。
那也是他头一次有了私心,没有将这枚玉佩归还给涂山玉,而是将它私藏在了自己贴身的锦囊中。
云舟逸的思绪不禁飘飞到了云十三和云十五将这枚玉佩交到他手上的时候。
面对着这两名暗卫灰白惨败的脸色,他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他神通广大的月儿,怎么可能出事?怎么能够有事!
可随着数十日的杳无音信,他却渐渐慌了神,不仅派出了更多的暗卫去找寻,更是动用了布在各国各处的关系网。
那一个月里,他同谁面上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暗里心中却是烈火烹油似的煎烤。
直到云九在骆越给他传来了消息,他一颗心才算完完整整地落回里腔子里。
云舟逸摩挲着玉佩微微凸.起的浮雕纹饰,静静地望着那不曾停歇、反是越下越大的雪。
他好想好想要快点见到他的小姑娘,然后将这枚玉佩亲手戴回到她的脖子上。
正午时,云舟逸同云七前往驿馆的食肆中就食。
刚一落座,还未来得及向侍从点菜,便听见隔壁桌的几人议论起今早的雪崩来。
原来那几人正要从轩辕国去往束鹿公干,快要行至束鹿边境时,被突如其来的雪崩阻了行路,不得已这才退回到轩辕国的驿馆内来。
“这事儿整的,估计没个十天半月的,这路是走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