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个很有韧性的女人，也是整部电影里对女性的苦难领略得最深的人。”

姜芝对她说道：“如果安笙南当初选择的是她，那么结局也许不再是一个悲剧。”

窦嘉芸怔怔地望着手中的茶杯，没再说话。

等到服务员上完了菜，包厢里又恢复一片寂静，她才缓缓开口说道：

“那你觉得……为什么安笙南没有选择香茗？”

“原因有很多，”姜芝表现出前所未有的耐心，“香茗喜欢安笙南，因此在她面前从未表现出自己锋利的一面，这也就让安笙南先入为主地认为她柔弱可欺，只能依附于男性生活。”

“其二，安笙南想要培养的是一个她理想中的‘女人’，香茗的性格已经在十几年的红尘生活中定了型，想要转变难上加难。”

“最后，香茗在安笙南面前从未表现过对现有生活的不满，因此她被安笙南下意识忽略了。”

说完，她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并不着急等着窦嘉芸的回答。

窦嘉芸没说话，只是眼神空洞地发着呆。

姜芝吃了还没两口，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商尧：没回家？

商尧：在哪，我去接你。

过了两秒，上面这条消息被撤回了，对面重新发了一条过来。

商尧：横店离你家挺远，需不需要我去接你？

姜芝没忍住，嘴角微微勾起。

不得不说，这个家伙真是越来越对她胃口了。

之前因为商尧用她的微博乱点赞，她这两天都没太回他消息。他工作也忙，没再像之前那样三天两头过来找她，但发消息却越来越频繁了。

姜芝拿起手机，给他发了个定位。

商尧：好，吃完给我发消息。

姜芝没回，专心吃饭。

这时，窦嘉芸说话了：“如果香茗主动向安笙南求助，那么安笙南会帮助她吗？”

姜芝抬起头，正对上窦嘉芸一双漂亮的眼睛。

她的眼睛很有特色，下眼睑微垂，显出无害的模样，但眼头很锋利，好在浓密卷翘的睫毛弱化了这份冲突感，显得漂亮而有神韵。

她正望着姜芝，眼底闪烁着淡淡的期盼。

姜芝知道，她问的不仅是安笙南，也是问她。

此刻，她是窦嘉芸，也是电影中那个命运多舛的薄命佳人香茗。

“帮，”姜芝倏然一笑，“为什么不帮呢？”

窦嘉芸的唇颤了颤，半晌之后，露出一个笑，眼中却有了泪：

“那你能帮帮我吗？”

商尧在接到姜芝的消息时就已经动身了，早早来到餐厅楼下，却没上去，靠着车门，静静地抽着烟。

这个餐厅的位置很偏僻，周围没有什么娱乐设施，来往的人并不多，路灯也有些昏暗。

明灭的星火在他修长的指间闪烁，烟雾缭绕，只能依稀辨别出那条格外清晰的下颌线。

他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目光悠远，眼神深邃，神秘又静谧。

不知不觉间，一根烟已经抽到了尽头，他掐灭烟蒂，四处瞧了瞧，却没找见垃圾桶。

他只能单手别着烟蒂，垂在身侧，眼神飘忽又望向了餐厅灯火通明的窗口。

所以，她到底在和谁约会？

姜芝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平静得甚至有些严肃的俊美男人。

他身上的烟味已经散得差不多了，颀长的身影以一种慵懒恣肆的姿态倚靠着车，眉宇间还带着几分疲惫，利落的短发这段时间长了些许，额前碎发凌乱，被他随意地拨到脑后。

呈现出一种野性的美感。

一见到她，他的眉眼就舒展开了，视线扫到她身后，在看到窦嘉芸时顿了顿，露出几分满意。

“夜里凉，多穿些。”说着，他递上来一件薄外套。

是他身上的。

他只穿着一件白衬衫，愈发显得身姿笔挺，说不出的好看。

姜芝也没拒绝，接过衣服穿上。

窦嘉芸看到商尧时，眼中流露出几分艳羡。

“姜姐和尧哥回去吧，那我就先走了，明天片场见。”

看着窦嘉芸离去的背影，商尧为姜芝开了车门，同时笑着道一句：

“你这朋友挺会说话。”

姜芝坐在副驾驶上，没搭理他的话，而是问道：“司机没来？”

“来了，”他低笑着，凑上前，淡淡的烟草味将姜芝包围，他的呼吸仿佛就在耳畔，“我不就是吗？”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啪嗒”一声，安全带扣上了。

他施施然回到驾驶位上，眼尾扫了一眼姜芝：“怎么不说话？”

姜芝等着他发动车子，平缓地上了路，才说道：“你在撩我？”

“才发现？”他声音中带着笑，低醇的嗓音格外迷人，“感觉怎么样？给点意见。”

姜芝懒懒地靠在椅背上：“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