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雨点了点头，道：“炽魅和怀沙都拥有极其罕见的异灵根，怀沙是风灵根，炽魅则是暗灵根。他们同时踏入仙途，前后进入金丹期，又都颇受斗木真尊的赏识，炽魅便一直将怀沙当作自己的对手，总是明里暗里同怀沙真人较劲。

“怀沙真人却并不把炽魅放在眼里，一是炽魅当时只在金丹初期，修为比他低许多；二是怀沙行事磊落，在修真界交友甚广，炽魅却阴损毒辣，修士们大都敬而远之，所以无论哪方面，炽魅都无法同怀沙相比。后来炽魅为了炼阴蛊和制阴尸，杀害了许多无辜的凡人，怀沙便出手教训了他，解救了炽魅尚未来得及杀害的凡人，同时警告他以后不得滥杀无辜。炽魅敌不过怀沙，加上修士们那时也大都站在怀沙一边，他只得答应。但两人从此便结下了梁子。

“炽魅打着清除修真界叛徒的名义杀来的时候，怀沙城中的众人都觉得可笑，怀沙从来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修真界的事，谈何背叛。何况两人实力悬殊，在修真界的人缘也天差地别，炽魅的做法，在很多人看来不过是自不量力。

“然而不久，大家便笑不出来了。炽魅这次不是一个人，而是带来了规模庞大的修士联军。有些是因为欺男霸女被赶出怀沙城的修士，更多人则是觉得，怀沙城这个口子一开，他们以后欺压凡人的难度大增，所以无论如何必须把这火苗按灭在襁褓中。我们起初用尽一切手段试图证明怀沙真人并没有背叛修真界，但后来发现这么做一点用也没有，对方才不在乎我们有没有真的背叛，只不过是想找个由头把怀沙城灭掉。

“对方人数过多，怀沙真人和怀沙城的其他修士向修真界的故交们求助，却发现，支持我们的人寥寥无几。昔日好友反过来劝我们，不要一意孤行跟修真界对着干，为了那些凡人根本不值得，还说他们不加入讨伐怀沙城的联军纯粹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最后，怀沙真人不得不带着我们应战。

“虽然我们这边的人数少，修士的总体境界也更低一些，连筑基期的真修都屈指可数，但怀沙真人的修为却很是了得，双方开战后，他常常以一敌十甚至以一敌百，且丝毫不落下风。加上怀沙城虽然修士少，凡人却多，他们没有修为，但团结在一起，实力也不容小觑。

“那时候，凡人不仅仅能提供后方支持，而且常常以自己的方式加入战斗。白小薇组织起怀沙的凡人修筑防御工事，并大量生产兵器、火药，还进行了相当精细的资源调配。当时怀沙真人身边有个叫百里扬的凡人，组织起一批人深入到敌后进行破坏和情报收集工作。还有一位名叫凌然的游侠儿，原本并非怀沙城的人，听闻怀沙城被围攻，便组织起一支义军前来驰援。他们单个人虽然战斗力不及修士，却极其擅长团体作战，并擅用各种谋略，尤以设陷阱和火攻为长，常常打得敌军猝不及防。虽然，为了打败一名炼气期修士而牺牲掉的凡人，往往少则几名，多则数十名，但凡人在数量上却有压倒性的优势，每牺牲一批凡人，便有更多凡人前仆后继顶了上去。这么一来，开战初期，怀沙城一度占据优势。”

“那后来怀沙城是怎么……”张三始终未把“战败”二字说出口，只是已猜出了怀沙城的结局。

“怀沙城是从内部被攻破的。”星雨苦笑道，“炽魅见讨不着便宜，便先对怀沙城的修士下手。能留下来和怀沙真人一同战斗的修士，自然是认同他的理念的，但他们往往都有家人和门派。我和浮风都是散修，自然无牵无挂，可当其他修士的家人、同门出面劝降，或者被炽魅作为威胁他们的利器时，又有几个人能心无旁骛地投入战斗？

“这样，原本并肩作战的修士走了一批，降了一批，只剩下一些散修。炽魅又将脑筋动到了凡人身上，凡人往往是举家投奔怀沙城，所以用家人作威胁效果不大，威逼不成，炽魅便想到了利诱。很多凡人来怀沙城定居本就是因为在那儿能过上好日子，怀沙城被攻打期间，人力、物资都紧着战事准备，生活质量自然大幅度下降。修真界一件普通的物事在凡人眼中也往往价值连城，炽魅正是利用了这点，花很低的代价便收买了一些心性不坚定又贪图享乐的凡人。这些被腐蚀的凡人分布在各个领域，有的破坏防御工事，有的在军队和平民中散布谣言，有的贪墨物资囤积居奇。大家都知道这些人的存在，却很难查出究竟是谁被收买了，一时间人人自危，原本的信任一点点被破坏。

“白小薇发现了这一点，便组织起凡人的巡逻队，每天十二时辰不间断地在重要工事附近巡逻，她还推广了公示制度，令很多谣言不攻自破，对于物资调配流程，她也进行了改善，每个环节增加人手进行双人或者三人复核，同时加大了查账、盘点的力度。”

“这个白小薇真是个了不起的人！虽然没有修为，所做的贡献却一点也不比修士们少。”张三叹道。

“是啊，经过一番努力，人心终于又稳了下来。”星雨点头表示赞同，旋即面色又变得有些沉重，“可惜，白小薇在四处奔波的同时却忽略了自己。怀沙真人忙于抵御外敌，不能长久待在她身边，原本要安排修士保护她，她却觉得留在怀沙城的修士本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