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心魔作祟

楚伶听完白清茗的叙述后，皱了皱眉，问：“你确定来人是真的东曦帝君？”

“何出此问？”

“以我对那人的了解，他不出手便罢了，既然出手了，断不可能留你们性命。而且，他虽掌管三界，却受天道法则限制，并不能随便下界，更不能随意对凡人出手，否则将会受到天谴。他实在犯不着做到这个地步，却只是将楚摇逼至堕魔。”

楚伶接着道：“这不合理，也不像他。”

“你似乎……很了解他？”白清茗道。

“呵，毕竟曾有过万年的交情，多少有些了解。”

话虽如此，可不知为何，白清茗却从中听出了一丝丝自嘲。

不过他并未深究，只是摸了摸下巴，嘀咕道：“可若是你的推测为真，又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伪装帝君作恶呢？”

楚伶摇头，没有证据的事他也不好乱猜，只是这人竟然敢这么做，定是有恃无恐，或许，是得那人授意也不一定。

白清茗又道：“且先不论真假，对方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若说此事为魔界所为，我倒还能理解为他们渴望阿摇早日以魔尊身份重返魔界，可天界这么做，实在有些多余。莫非……我们都被魔族误导了不成？”

楚伶正半合上眼睛，疲惫的按着眉心，闻言道：“不是魔族，墨烬璃那个疯子，绝无可能让楚摇融魂的过程有任何闪失，所以不可能用这种方法来逼他堕魔。不过我想，我大概猜到那人的目的了。”

“是什么？”白清茗急忙追问。

“无非是想逼我杀了楚摇，亦或是令我背负与魔族勾结之罪，死于天罚之下。”

“所以说……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你。甚至猜到你不会对楚摇下杀手，所做一切，不过都是为了拿捏你的把柄，好借机杀你？”白清茗因自己的猜测倒吸了一口凉气。

“嗯。”

楚伶半垂着头，微微皱着眉，仔细回想了一遍往昔与自己有所交集的人。

因为天性使然，他不喜与人寒暄热闹，故交往之人并不多，其中除了元湛对他别有所图，他实在不知有谁会对他恨之入骨。

白清茗道：“那你……”

楚伶站起身，打断他道：“放心，本尊还没沦落到被一介宵小之辈任意拿捏的地步，你去看看他吧，我先出去了。”

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你……是不是已经找回自己丢失的记忆了？”白清茗问。

楚伶顿了顿，没说话。

白清茗见状，心中已然有了结论，接着道：“无论如何，谢谢你，楚伶，我为之前对你的态度道歉。”

“我理解曦华君想保护友人的心情，不必道歉。”

“阿摇他以前对你……”

像是知道白清茗要说什么，楚伶打断道：“过去之事也不必再提。”

“可……”

“曦华君若没有别的事，就好好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回房休息吧。”

说完便只留给白清茗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虽然关于记忆的问题楚伶并没有直面回答，不过沉默已经能够说明问题了。

故而他才想试探一下楚伶目前对楚摇的态度。

可是就楚伶刚才的反应，他一时间也捉摸不透对方的心思。

不过转念一想，人间那段不足十年的荒唐记忆，于拥有上万年记忆的楚伶来说，或许根本算不上什么。

压下纷杂的思绪，走进里屋，见躺在床上的楚摇虽然陷入沉沉的昏睡中毫无转醒的迹象，但气息却十分平稳，显然正如楚伶所说，已无大碍。

小白知道白清茗受了伤，开口劝道：“曦华君，你也受了伤，赶紧回房休息吧，这儿有我看顾着。”

白清茗点点头道：“辛苦你了。”

小白笑道：“应该的。”

……

次日一早。

原本正闭目调息的楚伶脸色突然一变，只觉得头“嗡”的一下跟要炸开似的疼，保持着盘膝而坐的姿势抱着头整个人佝偻蜷缩了起来。

本来经过一晚上的调息，他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了。

可如今不过短短几个呼吸，他的脸色已煞白如纸，冷汗从额头滑入鬓角。

脑海在这瞬间闪过无数场景，是他在人界那些年的记忆。

这回不光是头疼了，心脏也跟着抽疼起来，全身上下都仿佛泛起密密麻麻的切肤之痛。

“不要！”

楚伶猛然睁开紧闭着的双眼，揪着衣襟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若细看则会发现那双向来清冷仿佛能够看透人心的眼睛微微泛红，瞳仁如魔怔一般微微颤抖。

“唔！”

痛苦如潮水一般叠浪击打着他的灵魂，耳边传来声声忽远忽近的低喃。

起初还听不太清，只觉得嘈杂难以入耳，闻之便暴躁不已。

强迫自己清心守意，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