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在空中翻身，倒立在天花板上。

“森先生说，首领在统帅组织的同时，也是整个组织的奴隶。为了组织的存亡与利益，必须心甘情愿委身于污秽中。合理利用部下，若有必要，用完就丢。只要对组织有益，再惨无人道的事也乐意去做。”中也的语调十分低沉。

“我认同了森先生的想法，以为那就是我欠缺的东西，但今天……”

“沢田竟然用那样的理由，通过了彭格列的继承仪式。”

“我看着他，就像看着曾经的自己，你觉得他是正确的吗。”

云雀摇摇头，“这个问题没有标准答案。”

中也愣了愣，“什么意思？”

“对森先生来说，不择手段就是他的手段。对沢田纲吉来说，守护一切就是他力量的源泉。对我来说，风纪财团是达成目的的阶梯。我还认识一个傻瓜，将部下当成同甘共苦的家人。”

云雀松了松领口，继续道：“什么才是合格的首领，你询问一百个人，会有一百种答案。就算是森先生的答案，你也不是完全认同的。维持一个团体最重要的，大概是志同道合。”

“志同道合？”中也低声重复着。

“只有志同道合的人在一起，才能向着一个目标前进。如果一开始就找错了同伴，再努力也只会越推越远。善于自我反省是好事，但也别反省过头了。”

“洪水暴发的时候，没有一滴水认为是自己的责任，反之亦然。一个团体的覆灭，肯定不是一两个人的原因。”云雀突然说，“比如，如果森先生够聪明，就该早点放开太宰治。”

中也愣了一下，没想到云雀忽然转移话题。

云雀说：“森先生和太宰治太像了，像到足以另彼此产生危机感。”

中也暂时将自己的『迷』『惑』抛在脑后，认真询问云雀，“你会接纳太宰吗，作为一个志同道合的同伴，像彭格列那样成为一个家族，而不是‘若有必要，用完就丢’。”

这句话已经有些超过了。中也认同森先生作为首领为组织牺牲的精神，却不能全盘接受他的理念。哪怕已经被现实狠狠背叛过，中原中也也不会抛弃自己的部下。

云雀有些意外，“我以为，你并不想失去你的搭档。”

中也别扭道：“得了吧，我烦死他了！”

…………

两天后，太宰将收集到的情报交给云雀，还附上一份战略计划。

“相当优秀。”云雀很少这样直白的夸人。

太宰无所谓道：“很简单，云雀桑也能做到。”

“能不能做和想不想做是两码事，你考虑的如何了，关于跳槽的事。”

太宰又开始玩那个转椅，“我以为云雀桑是开玩笑的。”

“我从不开这种玩笑。”云雀轻笑一声，“接触这么久，你应该看出来了，比起战略我更喜欢战斗。我不缺少忠诚的部下，只缺少一个全能型人才，可以坐在我的位置上，替我代理风纪财团的一切事物。”

太宰叹道：“帝国宰相吗？”

云雀继续抛出筹码，“你大概对股份不感兴趣，那也无妨。我可以承诺给你仅次于我的最高权限，资金和情报随便你调动。你甚至不需要加入风纪财团，不需要公开『露』面，不需要离开横滨，不需要脱离港口黑手党。只要你忙得过来，把这份工作当成兼职也没问题。”

太宰摇晃转椅的身子一歪，险些又栽倒，他是真的惊到了。“我不觉得自己值这个价码，听起来就像欺骗未成年的传销组织，权利与义务严重不成比例啊，云雀桑。”

云雀挑眉，“当然是有前提的，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你要做得比我好。”

太宰治：“……”

不愧是云雀桑，一个要求比森先生一百个命令还难应付！

太宰痛苦的捂住额头，“这算什么要求？”

森先生怕他太优秀，云雀桑怕他不够优秀，这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吗？

难道我特别招这种奇葩boss的喜欢？

云雀理直气壮道：“这不是理所当然吗，如果你不够优秀，我为什么要雇佣你。以你收集情报制定战略的能力，管理一个财团应该很轻松，毕竟我本来就不擅长处理这些。”

太宰治头更痛了！

这都什么人啊，云雀桑和中也一样，无法正确定位自己。

因为战斗力过于强大，动拳头总比动脑子方便，就下意识忽略了动脑的部分。就像云雀说“能不能做和想不想做是两码事”，中也也说过“如果拳头能解决问题，为什么要动脑子？”这样的话。他们不是无脑，是懒得动脑！不用动脑就能搞定一切！

啊……真羡慕这种“傻瓜”，活得太轻松了！

太宰有气无力道：“云雀桑就不怕被我篡位吗。”

云雀笃定道：“第一我是风纪财团的创立者，所有骨干都是我的死忠，你撬不动。第二我掌握风纪财团的技术核心，随便就能重建第二个第三个，我输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