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被吕未平训斥，不敢再说话，听到秦不器这么说，小声嘀咕：“居然还想蹭饭吃……”

接着他便被吕未平又瞪了一眼，彻底噤了声。

“如何？”秦不器问。

“那……也好，前头就有一家酒楼，咱们去那吧。”

“不用，就在这。”

“在这？”

秦不器指了指旁边的面摊：“就这。”

找了个板凳坐下，倒了两碗热茶，做了个“请”的手势：“吕小姐请坐。”

坐下之后，吕未平有些局促地笑道：“这还是我第一次在这种地方吃饭。”

“大概是你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这种地方，是老百姓最喜欢来的。想吃点什么？”

“自然是面。”

“这面也有阳春面，打卤面，炸酱面……你要吃哪个？”

“阳春面吧。”

“老板，两碗阳春面。”

“得嘞！”守在锅前的老板招呼一声，低头抻面。

吕未平道：“公子怎么知道小女子姓吕？”

“车上不挂着夏平侯府的牌子吗？”

“既然知道这是夏平侯府的马车，你也敢拦？”

“为什么不敢？”

“因为……很多人都惧怕侯府的威势，整个杭州，也就季家敢对我们家摆脸子。其他人，要么谄媚，要么畏惧，总不敢得罪我家。”

“这就是你那位车夫敢这样没礼貌的原因，真是狗仗人势。”

秦不器看了眼李福，后者正把马车赶到阴凉处，拴上缰绳，远远看着他们。

“回去之后，我肯定让家父好好教训他。”吕未平露齿一笑，眸若弦月，倒是显得很是洒脱可爱。

“罢了，也是因为我心情不好。”

“为什么？”

秦不器把自己被马车夫扔下的经过说了一遍。

“哇，好可恶的车夫，居然收了钱不办事！”她讶异叹道。

老板很快上了一碗面，放在秦不器面前：“两位对不住，刚刚炉火灭了，正在生火。另一碗面要稍微等一下，怕这碗放得时间长，面就软了，就赶紧端了上来，对不住，对不住……”

他把面推到吕未平面前：“你先吃。”

“这怎么行，公子先来吧，毕竟男子为尊。”

“什么鬼男子为尊，男女平等才对，图书管理员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他从筷子篓里抽了两根，递给吕未平，“尝尝你从没吃过的小摊吧，看看味道怎么样？”

吕未平接过筷子，略带惊异，问：“这位图书管理员是何人？敢说这种违逆纲常的话。”

“一代英雄，不输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在他面前，也略逊风骚。”

“真乃英雄也！”她夹了筷子面，送入口中，“嗯，面也很香。”

“千金小姐吃小摊，没觉得不雅？”

“没有，是我向来沉迷修道，懒得理会这些俗物。家里人吃什么，我便吃什么。如今看来，倒是错过许多人间美事。”

很快，另一碗面也端上来了。

“你知不知道阳春面这个名字的来历？”

“来历？我只觉得很好听。”吕未平被勾起了好奇心，“你说说。”

“因为民间市井隐语，以十为阳春。而这面十文钱一碗。所以便称为阳春面。”

“哦……原来如此。十文钱的面，就叫阳春面……”

老板幽幽的声音传过来：“公子，杭州门脸租金贵，我这面，十五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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