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不器，明天中午，我在府中设斋席，让佳明拜师秦小姐。到时会邀请杭州各界名流，你就放心好了，季大爷不是个没义气的人。”

“大爷您慢走。”

秦不器送走侯爷，见一辆蒙上黑布的马车消失在湖边小路，他也往回走。

走到民居院门口，藏在门口大树后面的人跳了出来。

但与其说是跳，不如说是倒。

一个穿着白袍的身影踉跄地趴在他脚下，又艰难地站了起来。

“张莫寒？”他认出了面前的人。

“敛敛在哪？”张莫寒沙哑的声音问道。

“什么敛敛……哦，张之敛啊？好好活着呢，比你健康多了。”

张莫寒点点头，转身便走。

“哎？”秦不器跟上去，“你不想带她走吗？”

“不想。”

“为什么？”他跟着张莫寒，一边走，一边问。

“我现在保护不了她。”

“她好歹也是位虚丹，保护自己没什么问题吧？”

张莫寒依旧摇摇头，艰难地向前继续走。

“哦……你是怕连累她？”

见张莫寒不说话，他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们兄妹真有意思，都很有性格啊。不怕她出意外？”

“有金丹仙人在，没人能伤她。”

秦不器皱眉：“哦？你也知道了。”

“结结实实挨了金丹仙人的一击，那与其他虚丹的力量对比，可谓天壤之别。”张莫寒看样子依旧心悸不已。

“那你不怕我们伤害她？”

“三妹那人……最知道趋利避害了。”

真是知妹莫若兄，白日里张之敛的样子，真可谓是奴颜婢膝，一点都不敢违拗小白，堪堪换得了小白的欢心。

“我们要离开杭州。”

“也好，她在长生教也早就呆腻了。”

“你没事吧？”他看着张莫寒胸口吐出的干涸血迹，感觉这家伙状态很差。

“死不了，只是需要安静休养。”

“哦，那你休吧，拜拜。”秦不器止住脚步，目视那袭白袍消失在湖边柳树旁。

重新回到院门口，见到院里藤椅上苏莺长正在等他。

“那是敛敛的哥哥？”

“对。”

“他倒是不怕再挨小白姐姐的打？”

“好歹是自家亲妹妹，冒险也要来问一问。”

看苏莺长陷入一丝愁绪，他问：“我们就要离开杭州，你舍得你的季哥哥？”

“原本家父若是不反，我和季哥哥便是人间眷侣。如今，我也不存什么期望了。”

“侯爷许你做小，是真是假？”

“做小？”苏莺长叹了口气，声音颇为孤傲清冷，“季哥哥要么只是我一个人的，要么，我宁愿不要。”

他倒是有些惊奇，一来没想到，即便是古代的女子，在能够纳妾的制度下，占有欲也这么强烈。二来他一直觉得苏莺长文文弱弱，不料性子却很刚硬。

不过倒也是，古代其实也是一夫一妻多妾，妾始终是妾，身份也是个玩物和生育机器。即便她的季哥哥对她再好，这种身份上的落差，她怕是难以接受。

苏莺长抬头看看他，把话题引了过来：“你和小白姐姐，只怕不是主仆吧？她对你，很是眷恋。”

“那是因为在下能力卓越，颇得主人赏识。”

“是嘛……”

“苏小姐早点睡，春日晚间还是有点冷的，别着了凉，我先回屋了。”

看着秦不器走回房里的身影，苏莺长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小声自语道：“这两个人，怎么都在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