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旁人,她才压低了音量,解释:“钱副院判是皇后的远房亲戚,臣妇只是不愿豫王妃、王爷,因为婆母同皇后心生嫌隙了。”
“本王妃虽不在乎,但还是谢了。”白芊芊美眸微弯,灿若星辰。
吱呀——??
房门被推开,温润如玉的男子款款而来,嘴边挂着淡淡的浅笑。
“母亲!”
男人一眼便瞧见了,祖母床边的白芊芊,眸光微顿。
杨思礼立即躬身抱拳:“不知母亲有客……”
“这位是豫王妃。”侯夫人介绍道。
“王妃有礼,本世子唐突了。”
“本王妃没有那么多规矩。”白芊芊专注地施针,捏着银针的手白得发光。
杨思礼秀眸微深,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白芊芊敏锐地察觉到,武杨侯世子灼热的目光,余光不着痕迹地看去。
世子爷姿兰玉树,仪表堂堂,干净的目光好奇地看着她的针法。
她收回目光,暗笑自己被白翩翩那个苍蝇,搞得都神经了。
这时,侯夫人继续耐心劝道:“豫王妃,你的心意臣妇和婆母都领了,臣妇也是为你好,您还是趁着钱副院判醒来之前回去吧!”
“谢侯夫人好意。”白
芊芊从容拒绝。
她手下施针的动作也未受半分影响。
杨思礼眉头微皱,缓缓开口,“母亲,就算钱副院判是皇后的亲戚,但是他给祖母看病越看越重!还不如豫王妃妙手回春!谁家会把神医往外推?”
有什么比祖母的健康更重要?”
“豫王妃,小儿不懂事,他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侯夫人态度坚决。
白芊芊精致的脸微沉,美眸幽深地转向她:“侯夫人,无论什么人情世故,会比候老夫人的命重要?”
杨思礼走到床边,“母亲,一看豫王妃就是重感情之人,这份恩情武杨侯府记下了,谁还敢真的为难豫王妃?”
侯夫人瞧儿子这副模样,眼底划过一抹担心。
她还想开口说点什么,白芊芊忽然敏锐地察觉到了,候老夫人身体莫名地紧绷了几分。
她动作一停,柔声问道:“候老夫人,我弄疼你了?”
候老夫人太虚弱,张了张嘴,终究没发出半点动静,眼睛转向了杨思礼,颤抖地伸手。
杨思礼见状,上前跪在矮榻上,握住了候老夫人的掌心,嗓音温柔干净:“祖母!你是有什么话要告诉孙儿吗?”
候老夫人张了张嘴
,好半晌才挤出一个字:“离……”
侯夫人轻笑着解释:“婆母唤思礼,便是礼儿,他们祖孙二人,比母子感情都好!”
白芊芊波澜不惊地点了点头。
杨思礼安抚的握着候老夫人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白芊芊,闻着幽幽桃花香。
白芊芊抬眸,见他一直好奇地盯着自己指尖上的银针,随口问道:“杨世子,对医术感兴趣?”
“嗯,但更喜欢培植稀珍的草药,豫王妃可有兴趣来瞧瞧?”杨思礼风度翩翩地起身,笑得如邻家兄长。
还不等白芊芊开口,侯夫人眉目微沉,催促道:“思礼,你父亲刚刚就派人找你了。”
“看来只能下次了。”白芊芊看得出,这位侯夫人,似乎不太喜欢她与武杨侯世子多接触。
杨思礼却不赞同,毫不掩饰自己对豫王妃的欣赏。
“豫王妃一看,便不是京中那些墨守成规的贵女,再说豫王妃医术这么好,定然对草药习性了解颇深,儿子还有些问题想要请教。”
侯夫人闻言脸色一沉:“思礼!”
杨思礼一脸遗憾,不等母亲再开口,便恭敬地同祖母、母亲和白芊芊一一告辞。
他礼数周全,是典型
的世家子弟,极其有涵养却又不会让人觉得古板。
待杨思礼离去,侯夫人转头一脸歉意。
“竖子对草药成痴,所以最是钦佩医术高超之人,臣妇见豫王那么在乎王妃,怕竖子给您添麻烦,再让王爷误会。”
白芊芊走到桌边,开始左手写药膳方子,头也不抬:“世子有一句话说对了,本王妃的确不是墨守成规之人,所以他若是喜欢,讨论一二没什么。”
片刻后,她将药膳方子递给了侯夫人,郑重叮嘱:“一日三餐,按照这药膳方子用膳,除此切勿再食用其他的。”
她既是试探,也是在提醒。
依照侯夫人这八面玲珑的性子,不该看不出她的意有所指。
侯夫人面露惊讶,谨慎地开门瞥了一眼门外,确定再无旁人。
她才转身,压低了音量:“王妃的意思,是有人对婆母的饭菜动了手脚?”
白芊芊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点了点头,转身告辞。
侯夫人脸色大变,随即感激涕零。
但是白芊芊早已背着药箱,出了敬孝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