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萋萋,你这混蛋!”
兰暮容不是傻子,已然知道萋萋用了别的手段,害得她打中宫娥,当面出丑。
她再也忍耐不住,狠狠扑向了萋萋。
真要跟她打起来,萋萋一定讨不得好。
门外,有人高声道:“住手!”
萋萋目光一闪,飞快避让。
瓦屋中的三个人转头,看清一袭白衣的春水正冷淡着容颜。
“王妃自重,主人知道你会折身回来为难蒋小姐,所以专程命本将来瞧瞧。”
他微微一顿:“真没想到,王妃的心胸如此狭窄,连个看花婢女也容不得。”
春水说话的语气,不像是下人面对主人,倒像是一个威严的将领,面对一个寻常的百姓。
萋萋觉得很奇怪,但却不言。
兰暮容脸色难看,愤愤不平道:“本妃……本妃何曾为难蒋萋萋?她乃看花婢女,职责所在就是采摘梅花。本妃让她采花插屏,哪里错了?”
她自然是没错的。
这宫里头的妃子娘娘们,从来不会有错。
她们要对付哪个宫人,有的是收拾人的办法。
这些办法,无疑都是合情合理且合法的。
只是折一千支梅花,萋萋徒手折到晚上也不一定能得。
春水上前一步,冷着脸道:“主人交代,若是王妃仍对蒋小姐纠缠不休,就请王妃搬出仰夕宫,回去芜兰岛。”
兰暮容花容失色:“什么……”
春水脸色冷冰,没有回答。
芜兰岛是个什么所在,萋萋也曾听闻。潇阳王为了她,竟让兰暮容回去芜兰岛,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兰暮容颤抖着兰花指,不可置信道:“为了她……哈哈,哈哈……”
她大笑一声,指尖抖动的愈发厉害起来:“不过是一个赝品宫娥而已。真没想到,王爷为了一个名字,一个声音,就可将暮容舍弃……”
她黯然
一笑,双眼中落下豆大的泪珠,狠狠推开上前搀扶她的宫娥,冲出了瓦屋。
然后,栽倒在地。
萋萋闯祸了。
潇阳王侧妃兰暮容在梅园与她争执,竟气得倒地不醒。
阖宫惊动,皇后亲自探望过兰妃,下令禁足了萋萋。
不准她踏出梅园一步,也不准别人探望。
偌大皇宫,不管是谁,摊上这两条禁令,离死也就不远了。
御膳房不会给她送饭,她也不能走出梅园去找吃的。
难道还能活么?
站在红梅花开的园子里,萋萋仰起头,瞧着乌沉沉的天,第一次觉得人生也跟这天色一样。
她叹息一声,伸手摘下一朵梅花,别在了自己的耳后。
“蒋萋萋?”
身后,有人唤她。
她转过头,看见一个不认识的女人。
女人穿着雪白狐裘,看不出年龄。一张美丽的脸被面纱遮掩,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
这双眼睛,与潇阳王很是相似。
从梅树那头走来,这人的脚步声很轻,几乎让人不能察觉。
萋萋愕然:“你是……饮月夫人?”
女人冷笑一声,几步走近,看着萋萋的脸:“你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
萋萋没有回答。
真聪明的话,就不用被禁足在这里。
自从她进宫来,好似这个宫里的人就不曾喜欢过她。
真要说她犯了什么错,其实她又何曾得罪过谁?
她不言不语,饮月夫人缓慢走近,仔细看过她的脸颊,淡淡道:“夏夕喜欢你?”
她抬起头,夏夕是谁?
饮月夫人见她呆愣,不由得目光闪了闪:“看来,你不喜欢夏夕。”
她仍是一脸茫然。
“本宫的儿子潇阳王,在这大夏国,排在皇子第七位,名夕。”
萋萋恍然大悟:“原来潇阳王就是夏夕。”
饮月夫人点点头:“去岁七夕节,他迎娶了兰暮
容为侧妃。本宫一直以为他收心了,很是高兴。可惜……”
可惜,潇阳王根本不拿兰暮容当做妾侍。
至于当做什么,旁人也不知道。
萋萋眨眨眼,没吭声。
饮月夫人似乎也不愿意再接着说下去,她缓缓走向梅园后的瓦屋,低声道:“能去你房中坐坐吗?”
有什么不可以?
萋萋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夫人请。”
对于这梅园,饮月夫人只怕比萋萋还要熟悉,所以根本不曾需要萋萋带领,就径直走入了瓦屋。
三间瓦屋简陋,房子里仍是那柴火烤鸡肉的味道。
饮月夫人的脸上却不曾露出兰暮容的神情。
“房子太简陋,所幸,你似乎也不介意。”
萋萋点点头:“皇后娘娘不允许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