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铃声清灵,脚如初莲,轻绽山河。
在她落定的一刹那,仿佛大地都化作一潭池水,只为孕育那刹那芳华。
她兀自扶着横木,轻轻跳跃而下。
青黑的丝发梳成一条长辫垂于香肩,玉臂清辉,明眸善睐。一身碧裙,如山林里跃出的灵雀。
“哎呀……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巫师竟……是个女的,还是个绝色美人!”
“哎呀呀……而且依我看呐,比那僚国奇淑白千薇还美上几分呢!”
“是是是,我也觉得……”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人群中嘈杂嚷嚷。
巫师却仿若未闻,没有侧目,没有凝眉,没有狡笑,一手背在身后,微微弯下身来,左脚微微错在右脚后头:“皇上爱民如子,万寿无疆。巫师百灵参见皇上。”
百灵?鸟的一种。
说起鸟来,冷小容心里,第一个联想到的便是穆泷月。再顾了顾巫师她碧绿的衣裙,竟觉得有点扎眼。
邹子明仰头对肩上的冷小容道:“她手背在身后,是南疆的特殊礼仪。”
“真好看。”冷小容魂不守舍的应付道。
“我觉得不如小容好看。”邹子明自然
而然的说。
冷小容游走的思绪,蓦然被他这句话拉了回来,根子红了红,却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她抬头朝穆龙月的方向望去,见他正凝视着巫师百灵,目光幽深,像是要从她身上看出一朵花来一样,不知在打什么注意。
皇上站在高墙上,满脸愉悦:“快快请起。来人,开宫门,迎巫师!”
二丈高的红门,左一扇五人,右一扇五人的被缓缓推开。
巫师踏着她脚步轻快而进。那清脆的银铃声,在沉厚的启门声中,显得如此生机勃勃,惹人生妒。
回去的时候,冷小容有点心不在焉的。
邹子明最善于察言观色,怎会没发现她情绪抱恙。
遂试探着问:“小容可是哪里不舒服?还是今日邹某的玩笑开过了?”
冷小容摆摆头,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不开心,约莫是那巫师的名字,约莫是巫师衣裙的颜色。
反正,她不是很喜欢这个百灵。于是她道:“巫师干嘛取个鸟的名字,真是奇怪?”
“说是大巫师给她取得,寓意百灵百验。”
是吗?原是自己多心了……
但穆泷月为何盯着她看,还看得那么专心,那么久?他从来不会看
女人的!
难道巫师真的是长得太讨男人喜欢,连穆泷月都不能例外了?
越想心中越不痛快,冷小容皱了皱眉,实在烦闷得紧。
“邹兄,你陪我四处逛逛吧。”
邹子明顿了下,眼睛都亮了:“好呀。”
她与邹子明在城里,花了四两喝茶,二两听戏,天干物燥,喝茶竟然比听戏贵上许多。
但她一点也不心疼,都是邹某某付的钱。
冷小容坐在十分靠边又靠窗的位置。风从吹进来,干燥燥的,没有往年秋日那种浸入骨髓的冷。
戏台子上咿咿呀呀地唱得热闹,可不知是唱得不好,还是戏本子没趣,邹子明从没往台上看过一眼,光顾着低头剥瓜子,剥完瓜子剥花生。
剥得像小山一样高,再推到冷小容跟前来。
“吃。”
“嗷喵喵。”冷小容听着戏,一手把瓜子往嘴里送,另一手捏着茶杯盖子,一点一点把浮叶刮走,又一点一点将茶叶刮回来,实在无聊得很。
这时候,旁边坐下一桌公子哥儿,聊天的声音虽不大,但这么近距离的挨着,冷小容依然能听个清明。
“喂,你们听说没,礼部尚书家的白千薇,快要嫁给太子爷了
!”
“真的假的?白小姐不是一直喜欢七王爷么?你从哪得来的消息?”
一人用手遮住嘴道:“这事是真的!我舅爷在朝中为官,听说太子和白家一合璧,那在朝中可是风生水起。前天上朝的时候,太子逼钰王去浮云关做藩王呢!要不是一些正派人事拦着,怕真就出京了!”
冷小容捏着茶杯盖的手一顿,朝邹子明看去:“真的?”
邹子明道:“没那么夸张,你别听他们瞎诹。”
这时,旁边的人又道:“还不是怪那个冷小容对七王爷胡搅蛮缠。你们想想,冷小容是什么人啊?被退婚一十九次,还被筝妃娘娘逐出了琴房。这以后还有谁敢要他?反正送我我也不要,但偏偏是被这种货色把钰王给迷得团团转,你们说白小姐伤不伤心?”
冷小容另一手握着把瓜子,捏得“呲呲”作响。
邹子明低声劝她:“不过是些浪荡子罢了,不跟他们计较。”
哪知旁边的一个公子哥儿悄悄又道:“可我听我姑父说,白小姐生气以后,七王爷当即就后悔了,带着小厮送了一大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