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眷们都拍手称赞,唯独路过冷小容跟前时,她却白眼一翻,看别去了别处。
穆长天总觉得,冷小容彻彻底底变了,不再是尘土里卑微的石头,而是像天上遥渺的星辰,一旦坠落,就逝不可追。
狩猎不像游山玩水般,能尽情高歌。
一路都禁言打马,再加上连野山羊也没看见一只,皇上憋坏了,一怒之下撤了半数的护卫。
人一少,兽类果然就猖狂了许多,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看就林间有黄色的斑点在移动。
邹子明扇子一收,放在唇前:“嘘,是几头野鹿。”
皇上
顿时两眼微微一亮:“想猎的都随朕来,朕倒要看看,最终鹿死谁手。”
礼部尚书阴测测地望向身后那抹踌躇的身影。
“冷少将,你怎么不背弓?难道不想让我们开开眼界?”
冷知临看了看右手的纱布上浸着鲜血:“末将手上有伤,怕是……”
礼部尚书哼了声:“冷少将这是存心扫皇上的兴呢!”
皇上看着礼部尚书挑唆,也不出口规劝。
冰冷的气氛在皇上逐渐冷淡的表情上凝结,令无关的旁人也感到局促不安。
冷知临没法,只能抽弓朝着鹿影而去,冷小容一把
按住了他,昂头对礼部尚书道:“别,不就是小鹿么,我替我哥猎!”
礼部尚书眉梢一喜,他女儿本就因冷小容而入狱,却碍于她是个女子,一直无法下手。
这下可是她主动送到嘴边的。一个弱女子猎鹿?
怕是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跌个半身不遂吧?
礼部尚书遂饶有兴致地笑道:“冷小姐,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猎这野鹿?你敢不敢和下官打个赌,要是输了,就罚你哥哥猎十鹿九兔才许回营。”
众人都幸灾乐祸的看着冷小容。
如若她反悔,必会遭礼部尚书嘲
笑一番。她若敢接,必定会输,到时候冷知临的手就算彻底废了。
众目睽睽下,冷小容轻松一笑:“就依尚书大人所言。”
冷知临满脸黑线,这真是坑哥啊……
“皇上在这,冷小姐莫要耍赖。”礼部尚书阴狠的笑着。
皇上摸了摸青色的胡茬,十分慈爱地道:“爱卿何必和一个闺阁女儿家开这样的玩笑?”
冷小容正色道:“皇上,这可不是小女子信口开河的玩笑。请您在这做个见证,输了就照着尚书大人的罚,但我若赢了,尚书大人可莫要再为难我哥哥。”
冷知临
拿眼横着冷小容,可嘴长在她身上,他管也管不住,如今到了这个地步,已没有收回的余地了。
皇上点头,不屑中带着一丝玩味。
像在看一只夸下海口的蛐蛐,将会以何种荒谬的姿态被雄鸡一口吞下。
穆阳公主和一众女眷们在后头嬉笑低语,等不及要看冷小容的丑态。
“冷小容,鹿跑起来可比风还快,你这副病怏怏的身子,坐得稳马,拉得开弓么?”
“拉不拉得开弓,你们怕是看不到了,因为我骑的马,你们这辈子也追不上!”说罢,鞭子重重一抽,马蹄高抬,如火急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