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月江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夹好纸放好书，脸上掠过一丝羞色。

看着王望农的眼神，充满慈善，让他恍惚觉得那很像曾经的父亲，让他周身一震：月江，你要做一个父亲的好儿子啊！

“不好意思，我，我随便翻翻。”赵月江手足无措，有些尴尬。

“呵呵，”王望农只是轻轻笑了一下，“加油！”他又点了点头。

赵月江也一笑，使劲儿点了点头。关于入党申请书的事，他只字未提。其实用不着多提，彼此的微笑和点头，足以说明了一切。

赵月江另取了个杯子，把茶倒上递给王望农：“书记，辛苦了！”

赵月江的一声“辛苦了”，意在感谢王望农这一年来的关照和栽培，而王望农似乎听出了他的意思，应该不单单是指刚才忙着会前准备辛苦了，他接过茶，嘴角微微上扬：“应该的。”

“书记，收拾完了吗？我，我能不能帮你做点什么？”刚才只顾着喝茶，却忘了帮一帮他，赵月江心里暗暗责骂自己太愚笨。

王望农摇摇头：“没啥事，都准备好了，刚南庆仁来电话了，说在半路上，快了。”

不一会儿，人们陆陆续续赶来了。王望农叫他们喝茶，好多人都说不喝，本来就一个电炉子，这么多人怎么喝？

“那到会议室坐坐，南主任马上就到。”说着，王望农拿着钥匙出去了，大家跟在后面，打开会议室的门，人们找好位置坐下，等待开会。

约莫二十分钟后，南庆赶仁来了，一进门，透过玻璃窗他就看见会议室挤满了人，他先进了办公室，王望农正在写一篇发言稿。

“我看人都到齐了？”

“到了，领导，一会儿了。先喝口水吧！”

“不了，现在就去，有开水吗？帮我倒杯水。”说着，南庆仁从提包里掏出不锈钢杯子，王望农接过来赶紧倒满。

“走，开会！”拿上杯子、笔记本，南庆仁直奔会议室，身后，王望农提着水壶和纸杯跟过来了。

进了会议室，南庆仁抱歉地说：“不好意思，赶了点事儿，大家久等了！”他坐下来，示意王望农把水都倒上。

赵月江坐在最前头，看见王书记忙着倒水，他赶紧站起来一杯一杯传送给大家。

最后，他给南庆仁递了一杯，南庆仁笑着摆了摆手，说：“谢谢月江，我这里有。”他指了指手边的不锈钢杯子。

赵月江只好收回了。南庆仁小声问了一句：“最近忙不忙，月江？”

“还好了，一个人的劳力，地种得不多。”

南庆仁笑着点了点头，赵月江下去坐好。

“好，我们开会，”南庆仁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

“各位，今天把大家叫来，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召开，眼下是春播的时令，大家也忙，百忙之中打扰，望各位理解。

“呵呵，不过呢，接下来我要给你们宣布一个好消息，接上级通知，春播后我们要搞一个大项目，要好好忙活一段时间，”

南庆仁喝了一口水，把头转向王望农，笑着问，“这是院里的窖水吧？”

王望农点了点头说是。南庆仁向大家扫视了一圈，举起右手，示意大家先喝口水。

众人听从，都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有人举得高高的，以为是以水代酒，礼貌地敬了一下。

南庆仁笑了，他问大家：“细细品品，这水味道咋样？”

众人一头雾水，刚才以为随便喝一口，一入嘴就下肚了。

尝尝水的味道？水能有什么味道，没味道呗！

听南庆仁这么一说，大家以为杯里的水加了什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约而同地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

“怎样？”南庆仁再问。

“没味道啊！”有人说。

“不如我家窖里的，有点儿土腥味儿。”另一个说。

“淡黄色的，颜色不对吧！”

“水太硬，不如山泉水。”

……

“怎样，赵月江？”南庆仁问。

“呃，我不会讲，但要说和新河村的山泉水相比较，那差远了。”

“好！说得好。停下来，今天咱们开会的议题就和水有关，咱们村啊，要通自来水了！”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南庆仁脸上堆满了笑容。

“自来水？”

……

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对，是自来水，人吃的清清的自来水，你们说这是好事不？”南庆仁再次确认。

他接着说：“同志们，咱们要通自来水了！是不是觉得很稀奇？嘿，我第一次看到这份文件的时候，也是一愣：自来水？那不是城里人才有的吗？咱这里山大沟深，祖祖辈辈都是吃山泉水过来的，哪里会想到今天我们也要通自来水了！

“我想大家应该听说过三年困难时期的那些往事，其中引洮工程就是其一。我省中部的定西、会宁等地区地处黄土高原丘陵沟壑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