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禾看似冷静，但眼睛里的泪水夺眶而出，一动不动看着手心里的小黑龙。上藜所言非虚，心里发慌，只不过回不到从前，淡淡道：“这一世，我还是未能及时找到阻止天劫的办法。”

“不怪你，我们都有错。那一日的相遇才是错，他不该遇见离澈，更不该让他偷偷溜出去。”

可事到如今，一切毫无意义。

小黑蛇缠着一禾的手腕，咬着她的拇指。

一禾捏捏他的肚子，对着上藜说：“小家伙几日未进食——饿了！”

半晌后，水芸殿内，传着兵刃相砍声。

“滚出去！天宫你能随意待，云雾山不欢迎你，赶紧滚——！！”

言钦的剑架在司夜的脖子上，挥动半分能取了他的性命。

司夜早习惯了，无视言钦的警告，缓缓朝莲花池走去。

静檀拦下言钦的一剑，跟着他，想看看他想做什么。

歆悦在池边喂着锦鲤，觉察有人来了，放下手中的鱼食。

“是你……”歆悦话没说完就咽了下去。

司夜一步一步走着，沉吟道：“你还要瞒多久，那杯茶中……”

歆悦打断他：“我知道那杯茶中是何。灼羽被静檀所杀，我跟你道歉，希望你不要记恨他。你是来找龙崽的，他在那边。”

司夜愣了一下：“灼羽杀人太多，或许这是尝清罪业。”

歆悦咳了几声，急道：“龙崽跟神尊在一起，你去找他，他们就不会伤你。”

司夜尽管担心，又没有资格去说，歆悦打算瞒下所有，那就如她所愿。

没走多久，司夜就被言钦抓了，云雾山的路他太熟悉了。

翌日，小黑龙恢复神智，眼睛一睁开就吓了一跳。

“啊——！”洛晗眉头大皱，“你们……”

她们怎么都围着自己，还有……自己为什么变小了？

一禾睡得沉未被声音弄醒，上藜是坐了一夜不曾入眠。

“师尊，你快把我变回来。”洛晗闻到司夜的气息，迫不及待的让上藜将他变回人身。

上藜看了一眼，淡淡道：“你还是这样最好，省得云雾山的生灵遭殃。”

黑龙：“…………”

说归说，黑龙要不是怕金乌欺负自己也懒得自己走，待在人手心里睡觉不好么！

洛晗心思百转，看不出上藜是真不知道司夜来了，还是故意引狼入室，收拾一顿。

一禾睡的好香，恐怕也只有在云雾山敢这样睡，无论是涿光山，天宫，还是人间，她几乎是一丁点声响就醒。

小黑龙在桌子上用尾巴敲着杯子，看着上藜。

上藜倒着水，瞥了一眼门外，叹了一口气：“灵均，师尊问你，真的不杀离澈？”

黑龙偏着头，伸进杯子喝了几口，认真想了想：“不杀，他有向善的机会，我愿意给他。”

上藜听到他的答案后出去了，门口设有结界。

洛晗相信，师尊要是杀离澈，不会问自己杀与不杀，既然她犹豫不决，自己也是有筹码保住他的。

小黑龙不是第一回近距离看着一禾，那时的她总戴着面具，差点就冒犯了，如今却是不同，贴在一起也是顺理成章，不怕别人乱嚼舌根。

他贴着一禾撑着脑袋的手，闻着莲花香，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道：要是能一直这样，那些不好的事忘了就忘了，起码娘亲还在身边，就很好。

水芸殿这边的状况不好，缚神索缠着司夜，地上一干小妖。

地上有一孩子，身体蜷缩，身形未全开，又瘦又弱，身上有着不太明显的伤痕，似是鞭子抽打。

上藜坐在上面，俯视着他们。

“师尊，妖界大肆屠杀神族，可怜南海鲛人一族死伤无数，幸存无几。”言钦蹲在小男孩身边，渡着灵力续命。

静檀吸了吸鼻子：“师尊，我们赶去南海时救下了他，又牢记云雾山的规矩，将他安置在山脚下的茅屋中，一时疏忽让妖掳走，然后就……”

大殿上的小妖嚣张跋扈，挑衅元君：“上藜，云雾山不过如此，让一个外人进入，可见圣山的那位也是如此，你们还是趁早去人间种田罢！”

小妖们大笑几声，片刻后又笑不出来。

上藜的脾气可是出了名的好，不过分一般就罚跪几天，太放肆就打一顿，静檀可是经历过的，肋骨一根一根断了又接上。

她轻声一笑，目光却是冷漠：“小小鼠妖竟知道圣山，霁茗湘是毫不在乎这些人的死活。”

小妖面露惊慌，嘴不利索：“你、你、知道她的名字！她、她……”

“她在妖界过的安稳，本君岂会不知，天道让本君掌管命盘，防的不就是她。”

小妖磕头求饶，找着各种理由，可这均逃不过灰飞烟灭的下场。

解决完烦人的东西就轮到站着的人了。

司夜面对魔尊都没怕过，对元君亦是临危不动。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