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好像她，但她死了。”

死在了帝君的身边，他怕，第一次尝到失去的滋味。

或许是一种感觉，掀起他心中忐忑不安的九嵚石，竟在胸口泛起红光。

“那你可曾恨过她，怨过她？”

洛晗帝君恨过怨过，也想挽留。

他没做到，也救不回，眼睁睁的看着她死了，周围黯然失色，只剩一条黑龙在怒啸。

洛晗缓缓开口：“恨也好，怨也好，她都不在了。”

他曾想无忧无虑的度过一生，保护他们，一世欢喜有乐，如今看来，不过都是奢望。

洛晗忍不住掉下泪水，没有人能理解他看着至亲之人在眼前灰飞烟灭的感受。

国师安慰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有些东西强求不来，是你的，终究会来。”

洛晗抬眸看见她闭上眼睛，在压抑着什么。

司夜打破悲伤的气氛，抹掉了洛晗眼角的泪，“别哭了，哪个人又不经历生离死别。”他往洛晗嘴里塞了个东西，“给你一颗糖，笑一笑。”

洛晗尽管吃的是颗糖，也笑不起来，他很疼，疼痛渗进五脏六腑，深入骨髓。

隔了许久，国师道“待会你们跟在我身后，不要到处东张西望，暄城魔气重。”

司夜颔首。

洛晗从不听话，让他干什么偏不干什么，因此他才是个闲散神仙。

“你不听随意，出了药宫，我可管不住你。”

洛晗：“……我才不要你管，你又不是我娘亲，你管不着，我只听我娘亲的话。”

国师笑了，敲了他的脑袋：“天地间除了一禾就没有人能管你么！”

的确没有人能管，天后舍不得说他，上藜不曾打过他，天帝心疼他，谁也不管教他。帝君变成什么样都有人护着，一世安然无恙。

洛晗心中一动，问道：“你是不是涿光山的人，你好熟悉，好亲切，神力能与我相融，又有一点不一样，你身上还有很熟悉的白莲味。”

国师不答，淡淡笑了。

很多事情需要自己去证实，非眼所见，不可尽信，所有的迷局都会有答案，不去一层一层解开，又何有想要的，龟缩在局外，不去看清局面，注定输的一败涂地。

国师先进了暄城，他们是被放出来的，知府并不知情，少抛头露面就不会有麻烦。

洛晗没有去国师住的地方，而是回了之前的那家客栈，司夜是不能回江洹那里去了，他便跟着洛晗。

歆悦刚要去府衙找知府要人时，少年回来了。

洛晗高兴道：“师姐。”

歆悦丢下手中的长剑，快速走到洛晗前面，捧着他的脸：“你瘦了好多，这半个月你住在哪？”

站在客栈门口说话有点不太好，洛晗转身看着身后的人，牵着他的手道：“阿夜，走。”

歆悦看着司夜露出震惊的神情，又看了看洛晗。

洛晗并未察觉，拉着司夜进去了。

歆悦喃喃道：“他真的活了，衍儿，你这一世的劫难很快就要来了。”

云漪带着食梦貘出来了，看见洛晗就埋在他怀里哭闹，嘴里说着：“舅父，你再不回来师伯知道要会剥了我的皮的。”

“好了，没事的，你先起开。”

云漪欲哭无泪。歆悦嫌她吵，就将她关在她自个的房间里。

三人围着桌子坐下，洛晗倒了杯茶润润嗓子。

司夜想了想，轻声道：“阿晗，你真的要杀江洹吗？”

洛晗颔首。

“能不能留他一命，他养育我十五年，待我很好。”

洛晗冷冷道：“他要杀你，有了养育之恩就能将你当做玩物，说杀就杀，说弃就弃，就凭这些，我不可能会放过他。”

司夜叹了口气，多年的恩情已经没有回报的希望，他本来是想将修蛇给江洹，去妖界还能换些东西，现在似乎没有机会了，所有人都虎视眈眈的盯着江府，他给不了了。

司夜早早就睡了，洛晗还在案前坐着。

歆悦瞧出他脸色不好，握着他的手腕，面色微变“你的旧疾又发作了，是谁压制的？”

他淡淡道：“国师。”

他的旧疾连上藜也治不好，国师虽没根治，短短半月就能恢复气色让歆悦吃惊，他以前发作一次就是半年，这让她不得不怀疑国师的身份了。

国师翌日一早就来了。

表面上说来看看帝君，谁知她真正的目的。

歆悦打量着她，片刻后脸色大变。

“龙崽，你先出去找司夜去，师姐要跟国师好好谈谈。”

洛晗应了一声，看了国师几眼就出去了。

歆悦开门见山“数万年了，别来无恙，我们都以为你已经死了。”

国师道：“我有放不下的人，不舍得死。”

歆悦尽量不让外面人听见：“龙崽受的苦还不够多吗？你为何……”她没说出后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