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在人间可以安心的入睡，没想到这一夜太让龙难忘了。

晚上门外的戏曲声如同在他耳边敲锣打鼓，气的帝君大人差点把门拆了，对着外喊道：“哪个不长眼的，不知道本尊在睡觉么，再唱一声，牙都给你拔了！”

精神不好的黑龙一醒来就打了个哈欠，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

“小黑蛇，你饿了么？”

洛晗：“…………”

司夜还是给他弄了点吃的，一桌菜倒是没弄生肉，都是熟的，也没有几样素菜，蛇都没有吃草活的，更别提龙了。

过了会，司夜的一只手放在膝上，动都没动过，许久才微动。

察觉到不对的黑龙，盯着那只手看，只见手背上冒了几颗水泡。

洛晗：“……”真是个傻子，做了几个菜，手都成这样。

不食烟火的贵家公子，给一条看着是蛇实际是龙的家伙做饭，还真是屈尊了。

眼前的龙什么东西没吃过，洞里的老鼠，地里的虫子，还有草，只要能不被饿死，啥都吃过。

帝君幼时离家，在人间待了一个半月，被妖魔盯上，差点被吃了。他没有修炼过，在修行人和妖魔眼里就是一颗冒着仙气的灵丹，太吸引了。

他迫不得已躲进一个很深的洞里，乌黑的一片，蛇虫鼠蚁成群，腿上被啃的血肉模糊，他差点就死了。

不过他撑下来了，在这个黑暗的山洞里活下来，双手满是鲜血，嘴角还有血迹，一点一点爬出山洞，腿上还有几条蛇在啃食。

他看见外面的阳光，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再醒来就在自己家里了。

司夜能做出几道菜不错了，帝君可不挑剔，就是没手拿筷子，用嘴伸到菜里是不是有失身份。

洛晗趁司夜不注意蹭上他的那只手，轻轻舔了一口，在水泡处留下了龙涎。

司夜一惊的看着黑蛇，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奇特的是水泡消失不见了，手也不疼了。

“司夜公子，我方便进来么？”

门外的声音传进洛晗的耳朵里，他一下子按捺不住了，因为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

司夜冷冷淡淡的语气允许门外人进来。

云漪推开门，一进去就皱了皱眉头，这屋子里似乎有一股难以形容的气息，有点脊背发凉。

司夜面色不变，冷漠道：“这几日天师劳心了，在下的病，不必再劳烦了。”

云漪本来也不想管，谁叫她遇上了，不管良心过不去，“司夜公子是不相信我的实力，能治好你？”

司夜：“……”

“我知道你不信鬼神之说，觉得我是个骗子，会点障眼法。但世间万物有灵，人能存，自然也能容鬼神，不曾遇到，就不要认定不存在。”

司夜没心思听，活动活动手后拿着筷子，夹了口菜喂给了黑龙。

洛晗真身在此，缩小后难免让人看不出来。

云漪看见他后，先是一愣，又上手摸了摸。

洛晗：“……”好你个臭丫头！等我恢复法力后，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云漪瞧见鳞片和龙角后，面色苦笑道：“您老人家怎么来了，我差点没认出来。”

司夜：“……”

洛晗怫然道：“老人家？你个死丫头！”敢说他老，她是想被他斩了双翼，拔光毛。

云漪拱手：“抱歉，说错话了。”她仔细打量了洛晗后又一脸正经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是……”黑龙愣了愣，盯着她：“听白祁说你跑出天宫，从暗格里拿了什么东西，你好大的胆子！”

静檀的暗格，她也敢翻，还拿了什么东西，是想作死么！

洛晗轻笑：“你不说清楚，师兄找你事时，你别求我。”

司夜开口震惊道：“你……你、你会说话！”

一个凡人见到蛇会说话难免会这样，洛晗瞥了一眼就热情的打了招呼。

司夜吓的都快跳起来，躲在云漪身后。

洛晗：“……”本尊长的没那么可怕吧！至于怕成这样，无趣。

云漪问道：“您能不能不要用原身跟我讲话，变回来啊！”

洛晗道：“我要是能变回来，早就打断你的腿了，你个臭丫头！”

云漪：“……”

没办法，帝君有难，打断她的腿，她也不能袖手旁观。

一缕光缓缓融进黑龙的身体，下一刻，一个蓝衣男子现身在两人眼前。

司夜腿都软了，坐在地上：“你们到底是谁？是鬼是妖？”

“那公子觉得我是鬼是妖，许多年了，你还是直接敢摸我头的人。”

洛晗笑着扶起他，见他害怕的浑身发抖，忍不住笑了。

司夜缓了一会，面色冰冷：“江湖术士！”

洛晗：“……”

云漪：“……”

“世上本无鬼神，全都是你们的障眼法。”

司夜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