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还没吃饭呢，饭菜都凉了！”花自美一声莺啼，把大家的注意力转到了花能成身上。

李宛蓉对坐在一旁一直呆坐着不说话的王快乐说：“你愣着干什么？怎么不喂饭？”

王快乐忙答应：“是是!不好意思，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

“没什么。是我想错了······”

他本以为他们会自己喂的。

他从小长这么大，还从没给别人喂过饭，——前面照顾的那个病人生活能够自理，无需喂饭，——动作未免笨拙，尽管已经十分小心，还是把花能成的嘴巴弄疼了。

李宛蓉大声指责：“你轻一点啊！——怎么这么笨？”

王快乐慌张、脸红、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李宛蓉对霍之状说：“你看，现在的护工也太差了！”

霍之状点头：“是啊。一看就没干过。”

王快乐怕丢工作，连忙说：“我干过的。我喂饭是不太熟练，但其它方面，比如按摩，很熟练。你们没来以前，我就一直在给伯伯按摩。”

“花自香多少钱一天请你？”

“大伯这种情况，是三百一天。”

“你看，事不会做，工钱倒不少。”

“不行就换一个吧。一个护工而已。”

王快乐恳求道：“我真的行的，希望你们不要换我。我刚干这一行，如果被换，医院以后就不会给我安排工作了。”

他不说还好，李婉蓉听他刚做这一行，更不乐意了：“果然是个新手！感情你是拿我们家老花练手？——行了，明天你不要来了，我们换人！”

说完，余怒未息，又埋怨道：“现在的医院也是，护工也不培训好就上岗！”

王快乐几乎要流泪了：“我一定会把伯伯陪护好的！求你们不要换我！”

“你一看就不会照顾人，怎么做陪护？再说，你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做点什么不好，非得做陪护？——没出息！”

“我······”王快乐不知怎么解释。他现在觉得只要有活干，能养活自己和妈妈，就是幸福。

“我很喜欢这份工作，而且，还靠它养家糊口。”他说。

“一听就是乡下来的穷鬼，没见过世面！行了，你就别啰嗦了，明天不要来了。今天的工钱我们会算给你。——喂完这顿饭你就走！”李宛蓉一脸的鄙夷和不耐烦。

“现在乡里人都跑到城里打工来了，搞得城里人满为患，到处是垃圾！那个方有无就是一个乡里人。”霍之状说。

听到霍之状说方有无，花自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对霍之状说：“那个······霍少······”

霍之状深情款款，明送秋波：“美美，你叫我名字吧。”

“哦。那个······之状，要不要给那两个人打电话，叫他们回来？”

“哪两个人？······”

“就是追方有无那个乡里人的两个人啊。”

“哦。你是说田虎和钱豹。”

“那个······你觉得，还有必要打断方有无的腿吗?”花自美担心方有无的腿断了，花自香和方有无断了关系，将来和她争霍之状。

“美美，你放心，没事的。我就是要他们给方有无一点教训。那个乡巴佬小子欠教训！”

正说着，霍之状西服口袋里的手机嘟嘟嘟地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是田虎。

霍之状接通手机，还没说话，就听见田虎倒吸凉气的惨叫声：“霍少，我们被人打······打断了双腿！······哎哟，哎哟！······”

“怎么回事？你们在哪里？······”

原来，刚才田虎和钱豹追赶方有无，一直追出医院后门，追到了河边。

三人速度都极快。

花自香下楼，不但没看到方有无，连田虎和钱豹也没看见，犹豫了一下，听见医院前门方向有脚步声，遂朝那边追去。

河边步行健道灯光朦胧，树影婆娑，人影幢幢。零零散散可见跑步及散步健身的市民。

看到方有无往河边跑，天虎和钱豹两人嘴角都不禁勾起一抹邪笑，心想这小子真是打着灯笼进茅坑——找死，等一会把他打残了丢到河里，不要用车拉了，省事。

到了河边。看到方有无往月城大学的方向跑，他们一直追到了月城大学的后门，也没追上。

考虑到在校园里打人不太容易脱身，他们两个站在后门口树影下，有些犹豫。

花自香气喘吁吁，追出了医院大门。大门临街，她快速向两边扫视了一眼。此时的大街上，若无其事地空荡、安静。

花自香拿出手机，给方有无打电话。

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方有无平时喜欢把手机调到震动，此时定然是只顾逃命，没有听见。

花自香回头问门卫，是否看到三个人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