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来源了吗?什么人所为?”歧音问。
她知道这件事与祝寒宜无关,他虽然疯起来就整天对修行者喊打喊杀,却从未想过要牵连普通人。
“没有,所以我比任何人都好奇答案。”祝寒宜若有所思,打开抽屉翻找药膏的动作也停顿了片刻,“也不知道枯翳与这里异变的星辰有没有关系。”
歧音皱着眉说:“你最好祈祷它们没有关系,也别让外人知道陨星原上的病症,否则你指定会被骂成罪魁祸首。”
祝寒宜就笑了起来。
“并非人人都如你一般聪明,猜得到我是陨星原上的邪灵。”
歧音说:“闻若虚察觉到了虚牢的异常,猜了个七八分。”
祝寒宜哼了声。
歧音继续说:“我来这里之前还告诉师兄师姐师尊了。”
“真想杀人灭口。”祝寒宜微笑,“不过,知道了也无妨,谁都阻止不了我破开虚牢。”
歧音早已不把他的虚张声势当回事,平静地问他:“南边可有枯翳出现?”
祝寒宜说:“四方都有。北边没了无上者,南边你又不在,南北的中毒之人都被送去了月境或扶曦,但无上者只有那么几个,死在路上的人无法被及时处理。”
歧音拿出自己的香囊,绣在上面的兔子乖巧灵动,抱紧了一根胡萝卜笑得憨态可掬。
她恢复记忆之后,一看就知道这只香囊是祝寒宜亲自做的。
“我想试一试积玉花粉能不能预防枯翳传染。”
祝寒宜说:“我已经让慕艾去办了。”
歧音狐疑道:“你有这么好心?”
“猜到你会开口,不如就先去做了。”祝寒宜把药膏找出了出来,慢悠悠往歧音身边走,“我也不希望等到了元希大陆,我的族人还要忍受惧怕了一辈子的疾病。”
他用指腹沾了点药膏,手伸向她额头上磕出的一片青紫。
歧音抓住他的手腕,夺下他另一只手里拿着的药膏,淡声说:“多谢,我自己来。”
祝寒宜的手收回袖中,不自觉攥紧。
盘旋在树林间的小路如一条褐色的带子,穿过初冬草木萧索的山峦,往月境的方向蜿蜒。
一匹乌黑的疾风狂奔而来,宛如一阵疾风掠过,带起一片飞扬的尘土。马上持缰的少女面容严肃,紧蹙着秀眉,一刻都不敢停下休息。
一辆马车紧随其后,
“小姐,张九好像晕过去了!”
一人掀开马车的帘布,大声朝奚莹莹喊,语气焦灼而惶恐。
奚莹莹急忙勒马跳下,等马车接近之后,扯开帘子钻进车厢里去看。
她原本是要领着商队将一批货物运去南边,谁知最近这些天,大陆上出现了枯翳。
商队中有一人名叫张九,接触了中了枯翳而死去的人,毫无疑问被传染。
枯翳无解,中毒之后没几天可活。
奚莹莹原本想让人立刻把张九送去最近的西边,却怕他死在路上,将枯翳传染给其他人,于是决定亲自护送,用回生尽量为他拖延几天时间。
张九的五脏六腑衰竭得太严重了,已经没有了意识,因为呼吸困难而嘴唇发紫,皮肤上到处布满瘀斑,血最开始从牙龈和鼻腔里往外流,最后全身都在出血,整个车厢里都是一股血腥味。
治愈之力被源源不断地注入张九的身体,却如杯水车薪一般,再也无法让他醒过来。
奚莹莹咬着嘴唇,强忍着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不肯撤去手中的回生。
她虽然青云商会的小姐,却并非娇生惯养,从小就跟着商队走南闯北,在外受过商队里许多人的照顾,抛开主仆关系,她与他们是同甘共苦的伙伴。
“小姐,张九他应该活不了了,他如果现在醒着能说话,一定会劝小姐不要再浪费灵力了。”吴三眼眶泛红,转过身去偷偷抹了抹泪,劝奚莹莹,“把马车留下,让我在这里守着他吧,这条路偏,应该也没什么人走动,就有劳小姐只身去月境,将无上者请来。”
奚莹莹点头。
“你也要注意安全,但凡有人在这附近经过,一定要及时提醒。”
奚莹莹叮嘱吴三,握紧鞭子从马车里钻出来,却见一绯衣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马车旁边,正好奇地往里面张望。
“姑娘请快些离开,里面有人……”
“中了枯翳是吗?”
慕艾打断她的话。
奚莹莹愣了一下,头一回见到有人对枯翳毫无半点恐惧。
“他活不了多久了,姑娘应该知道枯翳的厉害,快走吧。”奚莹莹翻身上马,侧身对她说:“若是姑娘也要进城,我正好顺路,可以捎你一段。”
“那你的这位同伴呢?他要留在这里守着,防止有人靠近?”慕艾看了吴三一眼,面露惋惜,“听说许多中了枯翳的人尚未咽气,就被抛去了荒野,你们倒真是好心肠。”
吴三看着慕艾不慌不忙的样子,有些急了:“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