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断断续续下了三日，李寻南的三千两银子换了棉服和药材，和沈夫人采买的粮食一起以国公府的名义，送去了军营。

圣上已经下旨，让楚慕和二皇子并几个户部的侍郎前去赈灾，程铮赫然在列。

李寻南又在城南和沈夫人一同搭棚施粥，发放棉服。短短几日，她的名声又一次逆转。

城中城外的贫苦人家和乞丐，一个个都涌上来领，嘴中念叨着李寻南的好处，在闲聊之时得知她还没有许配人家时，几个妇人双手托着领到的棉服，眼中含泪：“小姐菩萨心肠，定能嫁得如意郎君！”

李寻南笑着又舀了厚厚的一碗粥递过去：“借婶子们吉言了！”

正说话之间，一队兵从这过去，很快有人纵马而来，马上的青年眼睛俊朗有神，他高声道：“母亲，南儿，我随楚将军一同前往陈县，归期不定，你们在家中务必保重身体！”

李寻南瞧着马上意气风发的李泽安，发现事情的发展与前世的轨迹渐渐重合。

她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才想着不要露出端倪，就听沈夫人在一旁担忧地叮嘱。

李泽安一一应了，李寻南上前递上护膝：“哥哥前去陈县援救，还望珍重自身，马背上风力强劲，我做了两双护膝，希望能替哥哥与楚将军抵挡些风寒。”

李泽安接过护膝，对着她灿然一笑道：“等哥哥回来，除夕给你封个大大的红包！”

马儿快速朝着另一个方向奔去，李寻南目送时，发现尽头有个熟悉的身影。

楚慕见李寻南看过来，并没有任何举动，背绷得笔直。

李泽安归队后队伍才开始正式启程。他以为通知得紧急，并没有时间去与母亲和妹妹当面告别，没想到楚慕居然让队伍停下来等他。

“多谢将军体谅。”他对着楚慕一拱手。

楚慕目不斜视，在最前方领路，没有回应。

李泽安有些奇怪，虽说往日里楚慕也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可并不像今日这般，除去对他的谢意毫无回应，更多像是有些生气。

他开始不停地思索到底哪里做错了事，难道是因为去的时间太长了？

可他只是说了几句话立刻就返回，并没有耽误多长时间啊！

难不成是因为楚慕原本就不想让他回去告别，只是随口一说？

可当时他的样子不像是客套。

李泽安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到底是什么原因，只好跟在楚慕的身后，一阵冷风吹来，他只觉膝盖处凉飕飕的。

忽然想起来李寻南给的两双护膝，刚拿出来准备戴上，就见原本对自己视若无睹的楚慕转头瞥了他一眼。

！

李泽安心中顿悟，原来是因为这个！

他笑着将护膝送上：“将军，这是家妹为我做的护膝，若是将军不嫌弃，用它来挡一挡寒气吧！”

楚慕将东西接过来，虽仍冷着脸，开口却是：“有心了。”

李泽安将护膝绑上，瞬间觉得暖和了许多，更觉得自家妹妹贴心。他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一旁的马儿快步上前来，程铮与他并肩而行道：“李将军，这护膝是令妹做的吧？看着甚是精致，马背上风大，可还有多的借我戴一戴？”

楚慕罕见地冷哼一声，驱马的速度忽然变快了许多。

李泽安虽不明就里，可他因为李寻艺的事心中始终膈应，与程铮之前相谈甚欢的氛围已经回不去。

“程大人，这护膝确是家妹所赠，我并无多的借你。”李泽安说完立刻驱马赶上楚慕。

“李将军只赠与楚将军，却不顾我等随行的官员，是不是有失偏颇啊？”程铮一边笑着，一边跟了上去。

李泽安不知他是有心找茬还是说玩笑话，但知道自家妹妹在赏花宴回来后眼睛红肿，定是伤心极了，而程铮一顶小轿子就将以命相搏的李寻艺抬进了府，他原觉得程铮这人是温润如玉的公子，虽是庶出，可品性和能力都让人眼前一亮。

可出了那事以后，他渐渐地觉得这人金玉其外败絮其内，明知道南儿喜欢他，还去勾搭李寻艺。

李寻艺一个清白的姑娘被毁了身子，皇城中人人都知李寻艺只是个妾室，可沈夫人原本已经给她相好了亲事，谁又会知道李寻艺会给人做妾！

“程大人，家人所赠之物，自然是李兄想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难不成由你一个外人来评判行事公正？”

一旁的林北山驱马挤开程铮，将两人隔开。

显然是没有料到林北山为李泽安说话，程铮先是一愣，接着笑道：“可惜我孑然一身，没有南儿那么好的妹妹能为我做护膝，送人情。”

话中原是满满的调侃之意，李泽安却总觉得怪怪的，还不等他出声，林北山也笑道：“程大人虽然没有妹妹，可也不能说是孑然一身，前些日子不还是抬了一房姨娘吗？”

“程大人也是好福气，虽没娶正妻，家中已有姨娘，这样的人家在皇城中可是少见。我记得程大人被指随行赈灾是两日前的事，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