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灯笼中散发出的橘色的光将这条街道拉入了明亮之中,像是炭火一样温暖的光照在身上,苏敏行却感觉不到一丁点温暖。
“姑娘,你换个人诓吧,这书生已经在这里晃荡半月了,身上最后一点银子恐怕也做了酒钱。”
“你看他这样子,就算有财神爷,也被他这副穷酸样吓跑了!”
“哈哈哈哈……”
旁边围观的人肆无忌惮地嘲笑起来,苏敏行握紧了拳头。
“诸位若是不信,十日之后再来看。如果我断错了,这摊子任你们处置!”
李寻南说话间收起了温和的语气,声音清脆掷地有声。
苏敏行停下脚步,又听到李寻南的声音响起。
“公子,你是读书人,应当听说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自怨自艾妄自菲薄者不成大事。”
苏敏行转过身,落榜之后他受的都是冷嘲热讽,从没有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没想到第一个觉得自己能成大事的,竟是摊上小小的算卦先生。
难不成自己真的会走大运?
李寻南自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公子可先用这银钱,换身新衣,洗漱干净。”
苏敏行摆手道:“苏某与姑娘素不相识,怎能用姑娘的银钱?”言语之间,已经对李寻南的话深信不疑。
“公子日后发迹,再来归还。”
周边的人议论纷纷:“这姑娘想做冤大头?读书人十成十的不守信,话本上不都写了,资助穷书生的小姐,最后都没有好下场!”
“是啊是啊,姑娘你别犯糊涂了!”
苏敏行的脸一阵红一阵青,李寻南坚定又柔和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信我所断的大运,也信公子绝不是背信之人,请公子信我。”
李寻南要抓住这次机会,她见苏敏行犹豫之时,身上的绛红色雾气流转得更快,像是要被什么吹散,渐渐变成了一个客栈的模样。
“公子的大运在皇城西南方向,这几日最好住客栈。”
苏敏行拿着那锭银子,向李寻南行了个文士的礼:“不论有没有大运,苏某都不会忘记姑娘的提点的恩情!来日必报囎银之恩,姑娘怎么称呼?”
李寻南不语,陆老伯见状接话道:“小白,你叫白姑娘就行!”
苏敏行刚走,陆老伯就挤过来:“小白,那小子身上真有大运?”
“当然有。”李寻南笑道:“我不做亏本生意。”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不告诉你!”
“好好,不告诉老头子也行,不过命数变化莫测,你断得太绝对反而不是好事。”
陆老伯摸着自己右手,叹道:“老头子我啊,就是在地面上混不下去了,才来的这暗市。”
李寻南瞥见他的右手,只剩四指,少了一根小拇指,又见他头上悬着刀状的灰色雾气,笑道:“难道不是因为老伯好赌,才遭的这种事吗?”
陆老伯见自己装高深被看穿,尴尬地笑笑:“看你也不像是缺银的人,怎么跑到暗市这种地方来?”
“就说你断得不准吧,我现下最缺的就是银子了!”
“你缺银子还送那么大一块银锭给那穷书生?”陆老伯表示不信。
“我要接的客人,是能进到那里面的。”李寻南抬手直指拍卖市场的大门,接着笑道:“这条街上的客人,能给的太少。”
陆老伯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姑娘,原本还想借自己年老来劝劝她,不想人家和自己压根走的不是一条道。
他心中仍对面前的姑娘有质疑,前头算的两个人,她什么都没问,没有生辰八字,也没有卜卦,一语就能说中来人的心思,这些虽难,通过观察猜测,也不是不能做到。
李寻南知道这街上大多数人都是这种心思,也没有多做解释,只是笑着对陆老伯说道:“我每日只算三卦,算完就走,还剩最后一卦。”
“老伯,不如你来指定最后一人,我算卦得的钱归你。”
因刚才苏敏行的事,周围还有很多看客没有散去,李寻南打算利用这最后一个人,让众人记住她。
陆老伯也想见识见识她到底有多大能耐,看到拍卖市场出来一群人,指着其中一个健硕的公子道:“你断一断他的命,不要说几日的场面话,就断他的今日。”
围观的人也都伸长了脖子去看,那群人中陆老伯指的人一身锦服,从拍卖市场出来的都是非富即贵,加上体型壮硕,也不会有什么病痛,当属顺遂一生的那种人。
冯殷正和同行的人谈论着刚才在拍卖市场看到的玉石,渐渐地感觉出不对。
这街道上何时聚集了这么多人,为什么都盯着自己看?
他脱离伙伴,走近一瞧才发现,原来这是一处算命摊子。
一个胡须雪白的老者,一个身姿曼妙的少女,真是奇怪的搭配。
陆老伯见人走近了摊子,对李寻南道:“小白,怎么样?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