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她的哽咽，肖寒理解，因为她也是这样的人。

白雪吸了吸鼻子。“没错，肖寒，如果说以前的我可能不这么认为。或者说，以前的我，跟你一样，也曾背过这样的枷锁。可今天，我在图书馆看到了1937年的广州，我看到了那个战火连天的时代。我没有理由、更没有借口去怀疑自己如今的幸福。我们活在一个和平的年代，我们有健康，有自由，还有青春，有什么是不能从头再来的？”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你是不是不会再选择跳楼？”肖寒终于笑了。这是一种解脱，不知道为何，白雪的话，让他坚信不疑。

“可惜时间不能倒流，我只能珍惜现在的每一刻。”白雪笑着回答，眼里却带着泪花。可这不是伤心，而是解脱，一种心灵的自由。

“只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竟是你和我在抱团取暖。”白雪也开起玩笑来。

“那你愿意和我抱团取暖么？”肖寒终于问了出来，心却“扑通扑通”地狂跳。他是在期待，可他没有信心。年轻帅气的金牌大律师，竟对自己没有信心。若是让曾楚凡知道，指不定睡觉都能笑醒。

电话那头的白雪一愣，竟陷入了沉默。此刻的她，千头万绪，却不知道如何作答，只好故意转移了话题。

“肖寒，你父母去世的那年是2002年么？”

电话那头的肖寒也愣了一下。他是失望的，可他没有绝望。见白雪愿意倾听，他也乐于倾诉。好久没有如此敞开心扉，上一次，还是十几年前面对着冯奶奶的时候。

“没错。”

“那你还有其他的亲人吗？”

“我还有爷爷，他也是律师。不过现在退休了，还住在广州。”

“还好，至少你还有亲人在世。可我……”

“若是能揭开你的身世之谜，说不定还能找回你的亲人呢。”肖寒忙安慰她。

“肖寒，你为什么要帮我？”

肖寒笑了笑，“你知道原因。”

“肖寒，我会给你答案，只是不是现在。”白雪终于不再躲避他的试探。

而电话那头的肖寒，心中一阵欣喜。“不着急，我可以等你。”

白雪笑了笑，终于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肖寒也忍不住笑出声，“太晚了，你快去休息吧！我们明日见。”

“嗯，你也早点休息。对了，你既然在北京，要是有空的话，帮我去火车博物馆拍几张照片如何？”

“你用来做什么？”

“没什么，冯奶奶的日记里面提到，她是从老前门火车站离开的。我只是想看看那个火车站现在是什么样子。你有时间么？”

“应该有，我到时候发给你。”

“好，谢谢。那我去睡了。”白雪说着，正要挂断电话，肖寒的声音再次传来。

“对了，我明天就回南京了。你还有什么需要么？”

“没有了，就要火车站的照片就好，谢谢！那，晚安了。”

“晚安！”

电话那头传来电话挂断的“嘟嘟”声。可肖寒依然举着手机，心中怅然若失。

“她说她会给我答案。”他嘴角轻扬，终于放下手机，抬头看向远方。北京城的上空，因为那灿烂的灯火，俨如白昼。天上一颗星星也看不到。突然，远处的天空，出现了白雪那甜美的笑脸。肖寒眨了眨眼睛，那笑脸便消失了。他自嘲的笑了笑，转身走回了房内。

白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想起冯雪瑶的日记，突然有种冲动，想跟随她的足迹，走走这个沉重的六朝古都。

“金陵女子大学。”白雪进入梦乡前，脑中想的便是这个地方。

次日一大早，白雪便出门了。她穿着一条牛仔背带裤，搭配一件白色印花T恤。头上梳着两条辫子。她准备吃过早饭后，便前往冯雪瑶曾经上学的金陵女子大学。

或许是因为曾经都有过轻生的念头和行为，白雪对她，顿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通过手机搜索，发现金陵女子大学是中国第一所女子大学。从1919年到1951年，毕业人数仅有999人，人称999朵玫瑰。

“冯雪瑶能成为其中一员，由此可见，她应该是民国时很优秀的女子。”白雪忍不住感叹。

五月的南京，早晨气温适宜，微风拂面，让白雪顿感清爽。因为时间还早，公馆区人流还不多。道路两旁的梧桐树早已是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偶尔传来小鸟的婉转轻鸣，更添了自然之美。

白雪从路边摊买了一份早餐。卖早餐的阿姨告诉她，那叫蒸饭包油条，是南京的经典小吃。她咬了一口，发现跟广东的糯米包饭差不多。只不过这个蒸饭包油条，用了乌叶汁浸泡糯米，以至于这个乌饭黑中隐隐透着蓝色，通体油亮，粒粒饱满。咬起来是软糯可口，加上油条的香，更是可口。

都说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香饭入肚，白雪的一天从满足开始。她顺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前往鼓楼区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