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姚师爷的意思,所谓局之高低,不在于局的本身,而在于做局之人,就像武侠小说写的那样,稀松平常的招式,但被一个武林高手使用,那也能发挥出无穷的威力。
所谓的局,也不仅仅是江湖小道,而要看你把它放在什么地方。
就拿大伙儿容易理解的碰瓷来说,举个橘子,比如娱乐圈常用的一种手段,就是炒绯闻,某个十八线的小明星,想要博出位,公司就会安排她跟某位大牌出现在同一家酒店,很凑巧的就被狗仔拍到,然后捕风捉影的写几篇八卦,这位小明星的曝光度一下子就飙升了,而这位大牌事先是不知情的,他完全就是被碰瓷的。
再比如找个名气大,但又没有政治背景的人物,从他以往的言论和文章中,断章取义的截取一些片段,找出他不爱国的证据,而自己俨然就是爱国斗士,妥妥的流量密码。
再再比如,直播带货想要蹭流量,就到某个大主播的直播间刷火箭和嘉年华,当然也有人干翻车的。
如果大家关注国际形势,也能发现某国正在疯狂的碰瓷,其实说白了这些都是下三滥的江湖术,只不过被搬到了国际的平台,影响自然而然就被放大了。
我和姚师爷正在说着,就见小蛮姑走了进来,她刚刚洗了个头,头发湿漉漉的,拿着干毛巾在擦。
“小枫,你不是说把上次那只碗拿去卖了吗?卖出去了没有?”
“卖了。”
小蛮姑眼睛一亮:“卖了多少?”
我刚要回答,姚师爷暗暗扯了我一下,于是我说:“二百。”
小蛮姑把手伸到我面前,勾了勾:“拿来。”
“凭什么?”
“凭你在这儿白吃白住。”
“我去年不是给过钱了吗?”
“你也知道是去年啊。”小蛮姑不由提高声音。
我没办法,抠抠搜搜的拿出二百块钱给她。
小蛮姑得意一笑,把钱揣在兜里,扭着水蛇腰走了。
我和姚师爷对望一眼,都很无奈,这女人比周扒皮还周扒皮,我私底下称她为姚扒皮。
在此之前,我们爷俩口袋就没超过五块钱,男人没钱就像被阉割了一样,我要给姚师爷拿点钱,姚师爷说不要,他现在连门都出不去,有钱也没地儿花。
现在只能我出门,我偷偷给他老人家买了一些烟丝,上等的小兰花儿。
……
白天的时候,我又溜出去了。
现在姚师爷允许我去地摊,我也就找到了致富的门路:捡漏。
说到捡漏,相信很多人都会想到潘家村,以前叫潘家窑,这时还没有潘家村旧货市场,但并不代表没有旧货,只是没有官方的旧货市场。
事实上很多人都在卖旧货,这也为后来市府给潘家村建市场打下了基础。
这一带现在都在开发建设,于是就会形成很多土坡,人们就会把家里的旧货搬到土坡上卖,这样居高临下,查抄的人来了,小贩能够第一时间发现,撒丫子就跑。
最有名的土坡儿叫劲松土坡儿,行里的老人都知道。
我去的就是劲松土坡儿,劲松百货商城的北面,三十几个摊位,有卖瓷器的,有卖家具的,价钱都很便宜,这个时候的文物都是白菜价,尤其是在地摊上,很少看到上百的,小玩意儿就几块钱,大件的几十块。
除非是上次我在鬼市遇到的雍正官窑,摊主也是行家,他又是拿这只瓷器来钓鱼的,所以开出了二百二的高价。
这年头真东西比较多,我逛了一圈,就在一个卖银元的摊位蹲了下来。
摊位很小,地上铺着一块红布,随意的放了一些银元在上面,查抄队一来,他能立马包起红布跑路。
“怎么卖呀这个?”
摊贩三十几岁,叼着一根烟说:“十块钱一个,价儿都一样。”
“低一点儿呗大哥。”
“那得看您要多少了。”
摊子上上百枚银元,我挑挑拣拣,只挑了一枚三年袁大头,因为其他的都是普品,估计他在这儿摆摊的时候,已经有行家来过了,把好的都挑走了。
“大哥,八块钱能卖吗?”
“你就买一个啊?”
我赔笑道:“大哥,我就是一学生,没那么多钱,您给我低一点儿。”
大哥看我的岁数,对我学生的身份没有怀疑,说道:“再添五毛钱给我,八块五,拿走。”
“得嘞,谢谢哥。”
我给了钱,拿起银元,吹了一下,在耳畔听了听,声音悦耳如吟。
往前走了几步,正好看到了胖头孙,他跟他师父杜继昌一块来的。
杜继昌算是长辈,我还是很礼貌的打招呼:“杜师傅,您也来逛土坡儿?”
“过来碰碰运气。小枫,怎么样啊?有什么收获?”
我见杜继昌对我还算和颜悦色,估计胖头孙没把我俩斗眼的事告诉他师父,这孙子好面子,输给我肯定不会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