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去衙门走了一趟后,许炎生先去柳家打了声招呼,然后独自回了自己家,躺在床上反复辗转。
他爹不在,出了事情,他竟完全没有方向。
他手里的确有一幅白神的画像,可那又有什么用?
去问他姐,你为什么和画上的人长得像?
还去问柳家,你们是不是和白神有什么渊源?
显然都是不可能的。
纵使从很多信息上已经指出,许初晴极大程度上,与他许炎生并无血缘关系,可他就是不信。
或者说他现在不愿意去相信。
一夜无眠。
窗外天色已然大亮,公鸡都觉得没必要再打鸣。
“砰砰砰...”
院门处传来了急促地敲门声。
最近发生的事情,让许炎生对这种敲门声打心底地发怵。好不容易酝酿出的睡意,便叫那动静儿给震得个烟消云散。
打开院门,两个姑娘站在外面,一个见过、一个没见过。
砸门的是那位没见过的姑娘。许炎生打开院门的时候,她还高举着一只手。
见门打开,她便收回了拳头:“说!是不是你和那个头上有撮毛立着的家伙,吃了我养的鹦鹉!”
对方不仅嫌他开门慢,而且还是来兴师问罪的。
一旁的万叶葵依旧清冷妩媚。
或许是今儿天气晴朗的缘故,她身上没有披那件白绒大褂。
许炎生一边抱拳行礼,一边瞥眼往她们身后瞅去。
石鳞蟒没在。
砸门的那姑娘不乐意了:“问你话呢!是不是你俩干的!”
许炎生这才打量起万叶葵旁边的矮个子。
高矮胖瘦都和上次那个魏方圆形容的差不多,看上去还有些稚气未脱。
只是这肤色...
哪叫不怎么白啊...
整个人和熟透的小麦差不多一个颜色,偏偏还在万叶葵身边站着...
啧,什么不怎么白,该说不怎么黑才对。
许炎生缓缓开口:“这位是...”
万叶葵嫣然一笑,介绍道:“她便是阿妙。”
“哦,上次听你们提起过,原来是阿妙姑娘,幸会幸会。”话至此,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许炎生反应了过来:“噢快里边请。”
门外的两位这才迈步走入院中,那个叫阿妙的姑娘却一直叉腰、瞪眼盯着许炎生。
她从许炎生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话这点上,基本上已经把罪名扣死在了他头上。
许炎生便觉着,这个叫阿妙的姑娘,实在是像一只山猫来的。
万叶葵不忘转头嘱咐了一句:“别关门,老魏还在后面。”
许炎生便把关了一半的院门又敞开,心道他们不会真是为那只鬼面鹦鹉来讨说法的吧?
眼下还是先待客:“两位先喝茶,不知这次登门,所谓何事?”
阿妙从兜里拿出脚环,拍在桌上:“何事?你赔我的鸟!”
正是许炎生特意给那只鸟的骨架、堆在一起的脚环。
万叶葵在一旁纠正:“女孩子家,说鹦鹉。”
言妙妙改口:“哦对。你,赔我鹦鹉。”
许炎生摆手:“我...不太明白姑娘的意思。”
这时候不赶紧装傻,那才是真的傻。
阿妙气得腮帮子鼓鼓的:“我和我的鹦鹉看见了你们要找的那个小女娃,结果晚上就丢了一只,再找到的时候就只剩下了骨头,你敢说跟你们没关系?”
许炎生一脸无辜:“这理由是不是太牵强了一些?那天万姑娘亲眼所见,我们的篝火上,烤的可只有野狸子。”
“我的鸟是正月初一丢的,葵姐姐见到你们的时候,已经是快初三的子夜,谁知道这期间你们都干了啥。”
“这话就更不对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正月初一柳家是贴了悬赏的,那天上山的人可多着呢,怎么就非得是我们干的呢?”
阿妙被说的气势越来越弱:“就凭,就凭...那刚刚在门外,你为何不敢正面回答,分明是做贼心虚!”
许炎生当然心虚,那只鸟的确是他和米阿谷烤了当早餐吃掉的,眼下正主找上门来,不心虚才有了鬼。
心虚归心虚,脸上却得一本正经:“正因为我没有见过你说的鸟、也不曾干过你说的事,所以你问我的时候,一头雾水和不知如何作答,才应该是正常的反应。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阿妙彻底被绕了进去:“好像、好像也对...”
跟米阿谷待久了,张口就来的本领还是学会了那么一丢丢的。
要不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许炎生刚转过头,就看见万叶葵笑盈盈地盯着他,饶是对方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也叫这一眼给闹得春心动荡。
难怪老季特地嘱咐,要离这个女人远一点。
就听得一句中气十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