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许炎生太过敏感,彭县近来鱼龙混杂,柳家又出了邪门事儿,凡事多加小心总归是没错的。
再说了,谁家好人大晚上在屋顶上走来走去?
“喵。”
两人望着上面好半天,人影没见着,倒是听见一声猫叫,紧接着便看见一双亮晶晶的猫眼。
钱多多站起身:“呼。一惊一乍的干嘛,是小黑。”
小黑是只又肥又黑的猫,在晚上的确很难发现。
许炎生依旧盯着房顶,就见那只大肥黑猫的身后,又有两只瘦一些的猫探出了头,俨然一幅大哥带着小弟们巡视地盘的场景。
许炎生低头问道:“你家什么时候养的猫?”
钱多多一脸茫然:“我哪知道啊,要不就是邻居家的呗。”
“那你叫它小黑?”
“它长得黑我不叫它小黑叫什么?”
这话也对,又好像不对。
宋瑞讲这话对,钱多多讲这话就不对。
许炎生问:“那你跟那只猫很熟的样子?”
钱多多翻了个白眼:“和尚一走它就来陪我,能不熟嘛?现在没有它陪着我,我都睡不好呢。哦对了,我跟你说它不是毛多,它是真的胖...”
许炎生打断她:“那你能不能先撒手。”
钱多多还死死抓着许炎生的大腿,估计是抓出了淤青。
“本小姐抓你,是看得起你。”
“我谢谢你。就几步路了,你自个儿回去吧。”
钱多多嘴一撅,头也不回地去敲门。
又发现自己不管怎么踮脚,就是够不着门环,索性抡起小手去砸,惊得门房赶紧探出头来。
看清了来人,门房便欢喜地把钱多多领了进去。
许炎生没走,他在和黑猫对视。
或许是猫觉得他有病,打着哈欠跳进了院中。
次日。
许炎生夹着那沓厚厚的纸又出了门。
破屋里不断传出老季的抱怨声。
“你就不能分类整理好了再带过来吗!”
“你这字儿写的啥啊!画的蚯蚓吗?”
许炎生甩着手:“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昨天刀哥念到哪,我就得抄到哪儿,奋笔疾书、手都麻了好吧。”
以他刀哥的性子,登记薄的原册定是不能直接给许炎生的。
老季又问道:“查到了吗,是什么妖兽跑到雾山来了?”
许炎生娓娓道来:“传言有两个版本。有可能是鹤顶猿,也有可能是石鳞蟒...”
有种专供给皇家贵族的布料叫猩猩绒,就是要用鹤顶猿的血来浸染的。
通常使用白色的料子,制作完成之后常温下仍然是白色,但会随着穿的人体温的不同,变化出不同程度的红色来。
赤国以红为尊,这种布料可见其珍贵。
鹤顶猿这种妖兽,实在太过灵性,时间久了,它也就知道人为什么要饲养它,之后每次采血,非得好吃好喝地哄着才行。
至于石鳞蟒,是一种比鹤顶猿还稀有的妖兽。
它从鳞甲下释放的毒烟,一次性可以覆盖方圆十里的范围。
毒烟具有极强的麻痹作用,一旦吸入半分,便会浑身僵直、宛如石雕,石鳞蟒因此得名。
就算是结丹修士,中招也得原地罚站。
得知有可能是这两种妖兽,老季少有的失了失神。
旋即又冷哼了一声:“哼。难怪他们不敢进山。”
彭县现在聚集的修士之多,足以在一个月内把雾山的草皮翻个遍
但他们就是围而不进、等而不寻。
许炎生想了想:“这么说来,石鳞蟒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老季的嘴角微微一勾:“理由呢。”
“你不说那鹤顶猿每天得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嘛,肯定挑食啊,它跑到这荒山野岭的干什么?自讨苦吃啊?”
“蛇要冬眠。”
“石鳞蟒属于不冬眠的蛇类妖兽。”
“你居然知道这个?”
许炎生:???
老季哈哈一乐:“好吧不逗你了。不过也不能直接下定论,万一人家鹤顶猿吃惯了珍馐美食,想跑出来换换口味呢?”
许炎生心中腹诽,你确定不是在说自己?
分析资料是件很麻烦的事,再加上老季中午又要喝酒,一直折腾到太阳西斜,才得到几条无关痛痒的信息。
许炎生昏昏沉沉地往家赶。
钱多多正踩在凳子上,在锅台边炒菜。
这菜是真的香,那场面也是真的好笑。
钱多多把最后一个菜起锅装盘后,看见许炎生还在那捂着嘴乐,面无表情地把手一伸:“愣着干什么,端菜啊。”
许炎生屁颠颠地去接:“哎好咧,没想到你还会做饭呢。”
何止会做饭,这手艺绝对不比他姐差。
许炎生